人回去。” 她答非所问,扯东扯西,卫灵看破也不说破,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陈十八,并不多做停留,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卫灵伸手扶住卫姜:“走吧,回家。” 长风穿巷而过,冷得彻骨,卫姜耳边轰隆隆的都是霜雪压垮青瓦的声响。 登上马车,里面温暖如春,弥散着甜香。 小巷拐角处有一株梅花,还没盛开,枝干苍劲。 梅花树下,卫姜回头,还来得及再看一眼陈十八。 少年陈十八站在原地,脸上还有血迹,孤单得像一头狼。 小苦瓜眼眶通红,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更加憋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心里的滋味不清不楚,总之酸酸的。 以后……还会相见吗? 卫姜忽然挥手:“小苦瓜,一路平安啊!” 没等陈十八回应,马车转了个弯,消失在小巷外。 离别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他都没有好好她说话。 当时只道是寻常。 当时,只道是寻常。 巷子里,苍竹将一袋子纹银扔到陈十八怀中,穿着红衣的苍暮在巷外等他。 苍暮来回踱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瘦削的少年看起来很眼熟。 一个影卫上来汇报:“少主的行李都在这里,她叮嘱过,除了那把弓箭,剩下的马匹、纹银和佩剑都是他的。” 苍暮点点头。 陈十八摩挲着那只幕篱,神情恍惚。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卫姜还说要和他义结金兰,她言笑晏晏地说他好看,神情恍惚地说不必结缘。 或许那个时候她已经预感到离别的来临吧? 陈十八回眸望向她离去的地方。 白雪寂寞地堆在梅花枝头,再过几日,这株腊梅就会盛放。 然而他看不到了,他必须马不停蹄地赶路,奔赴空沉千山。 而卫姜会回到春山上,变成南华宗尊贵的少主。 陈十八幼年混迹于市井之间,察言观色的本领最为拿手。他看得清楚,卫姜在南华宗面前的颐指气使、一颦一笑都是假的。 她指使不动南华宗的影卫,不过是平白担了一个少主的名号,她在卫灵面前是害怕的。 陈十八无力地闭上眼睛。 他看得清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会活着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陈十八捏紧白纱,在心里暗暗起誓。 “这是什么?”一道男声打破陈十八的思绪。 苍暮皱着眉头,指着那个幕篱问道。 陈十八眉心一跳,苍暮见过他戴幕篱的样子,不会是认出来了吧? 见陈十八沉默不语,苍暮也不废话,一把拿起幕篱,罩到陈十八头上。 白纱隐隐,瘦削的身影,清瘦的风姿。 苍暮将幕篱扔到泥地里,陈十八那张艳丽的脸更为清晰,果真是那个提花的姑娘! 他瞪大眼睛,气血上涌,怒道:“竖子!竟敢戏弄于我!” 他右手凝聚内力,猝然伸手劈在陈十八胸前。 陈十八反应再快,也只是横着左臂挡住自己,因为右臂的袖子里装着卫姜给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