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贺啸神色狞恶,猛然间便举起手,将灼红的烙铁重重地烙在了段珂的肩上。 炽灼之痛,透皮入骨,她只能低垂着头颅,死咬唇齿,不吭一声。皓白颈项如坠玉云英,轻轻一触,便破碎支离。 贺啸十分不满足于她的这个反应,扔掉手中烙铁,从狱卒手中接过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抵在段珂的脸上猖狂道:“我今日,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随后又慢慢将刀尖移到段珂眼尾处,恶狠狠道:“不过你要是肯摇尾乞怜,我或许会给你留一只,毕竟这么漂亮的眼睛,若是全部挖出来,还真是可惜了。” 段珂闻言轻笑出声,她慢慢抬起头,觉得眼前之人可笑可怜,只听她一字一顿,口中之言仿若夹着寒冽冰霜般,刺入贺啸的耳朵。 “膻秽之物,会招来蚊蝇嘬食,可如你这般的人,连蚊蝇都会作呕。” 又听“啪!”的一声,段珂瞬间面泛殷红,嘴角渗血,几近晕厥。 贺啸抬起一只手狠狠地捏住段珂的脸颊,强迫她抬起头,凶相毕露的说道:“你这个贱人!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牙尖嘴利,我要将你割舌剜眼,看你以后还如何骄狂!” 段珂被迫抬起头,隔着贺啸的肩膀,看到他身后所来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后,便很快沉了下来。 她看向贺啸道:“你如此肆行无忌,还真当这天下是你们贺家的?你别忘了,天外,可是还有一层天。” 贺啸冷笑道:“你不会以为宗相能保的住你?不过一枚弃子,不妨告诉你,那些逆信被昭示后,宗相立刻便下旨将你父亲押往肃咎司,那是何地,想来也无庸赘述了吧。” 宗相暗卫,肃咎匡谬,从没有人能活着从肃咎司出来。 段珂垂眸,强忍着剧痛,试图继续激怒贺啸,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是啊,段家马上就要门殚户尽……不过,很快就要轮到贺家了。” 她紧接着轻声道:“池鱼笼鸟,谁也逃不掉。” 贺啸听罢大笑两声,不屑道:“宗霍算个什么东西!当初若不是我爹,他一人就能平复七州?放屁!这天下就该我贺家与他宗霍共治!” “说得好。” 一道冷沉的声音从贺啸身后响起。 贺啸当是哪个不知死活之人,刚要回头破口大骂,“是哪个胆大……”,却在他转头的一瞬间傻了眼。 来人正是宗霍。 他一身墨裘长袍,负手而立,嘴角微扬,似是在笑,却不见半分笑意入眼。 宗霍缓步而入,锋锐的目光一直盯着贺啸的方向,却是透过贺啸,看向他身后之人。 贺啸反应倒也快,连忙扔掉手中匕首,眨眼间便已对着宗霍磕头如捣,唇齿间也不似方才利落,结结巴巴道:“不、不知、知丞相来、来此,小、小人方才是、无心、无心之言。” “求、求丞相恕罪!”,说罢又“砰砰砰”磕起了头,偌大的诏狱,霎时死寂,只有砰砰的声音,经久不息。 宗霍不言,他哪里敢停。 偏偏宗霍就是不做声,只盯着段珂。 段珂知道那道目光此刻正落在她身上,可她却不想抬头。 在她看来,若说贺啸如恶鬼般歹毒,那宗霍就是阎王,吃人不见骨,杀人亦不见血。他明明有一百个理由可以直接取人性命,却偏偏选择饶人一命,给人生的希望,再予人生不如死的责罚。 不知过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