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念佛,却频造杀孽,就不怕来世遭报应吗?”
云僧哈哈笑着说:“江湖人称小僧为‘云僧尊者’,但实际上小僧因为爱杀生所以未敢持戒,算不上真正的僧人!”
一名脸色如淡金的白衣人说:“三位鸩师出手追杀西阳王遗孤,竟然不能照原计划完成任务,还得阿丈亲自露面。果然,鸩者已经今不如昔!”
云僧听了收敛了笑容,神情尴尬。
萧氏皇族小郎君被那淡金脸白衣人从背篓里提出,还在昏睡。
茹法珍朝他轻轻吹了口气,他立刻苏醒过来。揉揉眼睛,站在那里面无惧色,抬头看着茹法珍,说:“我认识你,近两年前,是你带人杀害了我先尊!”
茹法珍愕然地说:“你现在几岁?”
萧无名说:“快四岁了?”
“也就是说你两岁时就能忆事?”
“不错,杀父之仇刻骨铭心!”
“据说你随家臣逃亡到仇池,被元英收留。元英又把你带回洛阳,魏主拓跋宏听说你是武帝后人,特意接见你。就是因为听了你的哭诉,魏主才起了征讨我萧齐之心?”
“魏主雄才大略,早有吞并天下之意,岂因我一个小儿的哭诉而兴师问罪,皇叔祖大肆屠杀高武后人,正好落人口实,授人以柄,给他找到了征伐的借口。”
茹法珍叹口气说:“高武子孙后人中竟还有如此良才美质,难怪圣上寝食难安。”
那脸如淡金的白衣人说:“阿丈,如此说来,无需佐证,此子就是西阳王后人了?该如何处置,请阿丈示下!”
茹法珍说:“阿甲,你说该如何处置?总得向圣上交旨复命吧?尤其是‘跛王’一向多疑!”
“阿甲明白,须得带实证回去!”那白衣人阿甲拱手朝萧无名说,“我等也是奉圣命行事,不得不为之。小郎君要怪也只能怪不该生在帝王之家!”
说着伸手在他头顶轻轻抚摸,跟着在他头部某个穴位一按。那小童萧无名身子一颤,却没叫出声音,双目紧闭,似乎失去知觉。
阿甲脸部头颈以及罩住小童头颅硕大的手掌都变得红似火炭。只听“哔哔啵啵”一阵炒豆子似的响声,一股白色烟雾腾起,小童衣服滑落,身体瞬间缩小成一尺长短,仿佛像个瓷娃娃。
郑植眼望着我,脸露惊骇,压低声音说:“‘炼骨大法’!此人竟会这种邪恶的功法!”
茹法珍闭目捏弄佛珠,说:“所谓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如影随形,如响应声。造杀孽必堕入三恶道,受苦无量。辗转轮回为人道,或贫穷下贱,或沦为乞丐,或是鳏寡孤独,无亲无眷,或六根不具,聋盲喑哑,愚痴暗钝,相貌丑陋,乃至羸劣颠狂,皆是造作杀业无可赦免的果报。阿侬做不到劝人不杀生,也做不到不为人杀生,只能自己不杀生,减少杀孽!”
御刀阿甲一招手,一名白衣人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打开看,里面裹着一个锦盒。阿甲将那小童瓷化缩小后的骨相小心翼翼放入锦盒内,重新打好包袱背在自己肩上,想来是好向齐帝萧鸾复命。
我看得清楚,心想:萧无名,萧无名,也就是说世上不会留下这小孩的名号,这也是天意。我原以为他聪慧过人,将来必成大器,可能会应谶语,成为天选之子,看来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