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法珍身边另一白衣人请示:“阿丈,你看是否将乞活儿和那几个江湖名士全部灭口?”
茹法珍这才睁开眼睛,“刀敕奉圣命渡江追杀这小儿,本是萧氏皇室家事,外人也无话可说。但若杀中原江湖名士,倘若泄露出去,势必影响北朝汉人南向之心,不可不可!至于乞活儿,据称这群少年刺客也甚是了得,难怪连鸩者都对付不了,你们御刀可以会一会。”
单良压低声音说:“我用强弩开路,我们一起冲出去?”
我摇手制止,问郑植,“二弟,你说是‘荒人’厉害还是‘刀敕’厉害?”
郑植说:“荒人只是依仗人多势众和五行毒蛊,更何况他们算计我们在先,所以我们才吃了亏。刀敕之徒行事诡异,不可捉摸。他们以鸩者和御前捉刀人作为利器,都是一流的武者,可杀人于无形,而且是南方朝廷的势力,岂是荒人可比?”
“既然这样就不能冒险出去了!”我说。
云僧在洞外大声说:“刚才闻到洞内焦灼的气味,贾道人估计已百毒迸发内焚而亡。乞活儿杀人求存,真是少年可畏,不如出洞来,大家一起切磋切磋?”
“其它行业都好切磋探讨,唯独刺客这一行技艺讲究的是暗杀行刺一击必杀,切磋一下就把命搭进去了!”我说。
云僧叹气说:“唉,这小丫头天生慧根,声似天籁,体有佛香,是菩萨转世,小僧实在不忍心加诸一指。”
就见人影一晃,寻香脚步踉跄,似乎是被推进洞内。
沈兴离得最近,抢身去扶她。
我忙出声,“慢着!”
但寻香身体失去平衡已跌扑在沈兴身上。
沈兴扶她站稳,猛地闷哼缩手,接着一甩臂,似乎甩落了什么。
“赤背蜘蛛!寻香衣服上被鸩者附了赤背蜘蛛,我被咬伤了!”沈兴说着从郑植腰间拔出环首刀,一把扯落左手衣袖,刀光一闪,竟拔刀齐腕削掉自己一只手掌。
洞外云僧说:“喜母著人衣,当有亲客至,有喜也!民间妇人常捉蜘蛛乞巧,但小僧这‘赤背蜘蛛’却捉不得,咬上一口就一命呜呼。乞活儿名不虚传,居然有断掌的勇气,要是迟疑得片刻,小命不保!”看来他们是把阿兴也当作乞活儿成员了。
沈兴扔刀在地,忍着剧痛,喘息说:“赤背蜘蛛原不是华夏物种,乃是外来之物,剧毒无比,加上云僧上人的饲养,更增强了它们的毒性,只能当机立断,断掌保命!”
郑植忙给他创口敷金疮药,扯了衣襟为他包扎。让他靠着石壁坐着休息。
我伸出大拇指由衷赞叹,“阿兴兄,你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沈兴一怔,“你说什么?”
我重复说:“你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沈兴目泛泪光,说:“谢谢你!”单手从腰带里取出一个小瓶,递给我。
我不知道他说谢谢是何意,接过小瓶,倒出药丸一看,和当日高菩萨用来给郑植、王宝孙他们疗毒的药是一样的。想来可以用于压制赤背蜘蛛毒性,于是取了一颗放进他嘴里,再取了他腰间水葫芦给他喂水吞服。
与此同时,单良取了雄黄粉洒在寻香身上。雄黄常用于驱赶虫蛇毒物,这次我们刚好携带着。毒蛛最怕此物,粉末一洒,几只拇指大小的活物从寻香身上掉落,四散找暗处躲藏去了。
郑植说:“七妹身上的佛香可避百毒,所以毒蜘蛛并不会伤她。那僧人将毒蜘蛛放在七妹衣服上,目的就是利用七妹把它们带进洞来害人!”
寻香说:“那岂不是我、我害沈兴兄中毒受伤?”听她声音就知她又是害怕又是自责。
我将她拉在身边,安慰说:“那僧人是‘鸩者’之一,是天下最毒的人,他们总有方法害人的,防不胜防!”
江湖传闻刀敕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刺客组织,而乞活儿不过是后起之秀。彼此都听说过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