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淡淡,拨开云层,从院中疏离的玉兰花缝隙中照射下来,一束束光柱打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挑破于阴暗处发生的罪恶。 姜与乐和姜明河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兴国公府?” 其中一人继续答话, “是。适才小公爷在时楼遇见姜姑娘,姑娘携带众多家仆,小公爷恐姑娘担心自身安危,派奴家二人过来照料姑娘。” “照料?”姜明河扶了扶身上的腰带,漫不经心地瞅姜与乐一眼, “我姜家不缺奴仆,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吧。” “三公子此言差矣,徐小公爷已修书一封送至姜家主君处,还请三公子不要为难奴家。” 他打眼一瞧,不过是两个寻常婢女,襦绿色的窄袖裙,纤细的腰身,恭顺的姿态,即使留着也不打紧。 他哼哧一声反手去抓春桃,姜与乐眼明手快,一甩手将其前臂挡下,刚刚举了许久大板子,现筋骨更是疼得厉害。 被她挡在身前,他也不恼,凤眼微微一挑,使了个眼神,家丁随即丢下板子,向前将她们团团围住。 她双臂向后紧紧护住春桃,殷红的双唇因体力透支而显得有些苍白,隐约间听到身后人低语, “姑娘,没事的,春桃受的住。” 脑海中春桃被拽着双臂扯着发髻,掌嘴至昏迷不醒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姜与乐咬紧牙关,绷紧身骨, “你不用怕他们,我还想吃菓子呢,你要是受了罚,少则一月,长则三月都下不了床,谁陪我吃?” 云雾渐薄,阳光明晃晃地洒在众人身上,驱走春雨淋漓的凉意。 “嗯,春桃不怕。” 姜明河一挥手,身穿蓝色短衣的家丁们犹豫着向前,试图掰离二人。 她和春桃双手紧紧交握,棕褐色的眸子下隐匿着无人可视的血性,直到此时,她才发觉自己的力量过于渺小,身为女子,则更是如此。 她做足准备,身后却掠过几道劲风,连带着扑通扑通的倒地声,面前立着的两个家丁脸色一变,频频往后退去。 她缓缓转首,怯生生地往后一瞟,是徐小公爷送来的两个女使摩擦着双手,一脸轻松,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抱头求饶的家丁。 见姜与乐看过来,二人立马走上前,抱拳行礼,与初见时的弱女子形象截然不同, “姑娘,我叫南风,她叫北风,是过来伺候您的,刚刚他们欲冒犯姑娘,所以才……望姑娘见谅!” 声音醇厚,中气十足,一听就知是常年习武之人,她有些发懵,徐祈年这是送了两个女使还是杀手给我? “我见谅,见谅。” “行啊,你们……”剩余家丁掩着姜明河往院外退去,抖颤的步子配着磕巴的语句,很是狼狈, “我,这就告诉爹去。” 姜与乐忍不住翻个白眼,问道: “我这个三弟,是爹宝男?” 春桃与她二人合力将将扶起一个伤重的女使,那边南风北风人手一个背着进了下房。 “三哥儿虽是柳姨娘所出,但在主君面前嘴甜听话,所以还挺受宠的。” 她只“哦”了一声,没再追问,院中女使不少都已昏疼过去,她得帮着烧热水、递手帕、买药煎药。 虽然春桃执意不让她动手,但光靠两个新来的女使与春桃毕竟是不够的。 午前,姜与乐出府时还抱着捉拿真凶的决心,经过一番折腾,已是暮景,她慵懒地坐在门前石阶上,抬头即是一片残霞,院里春桃已洒扫过,浓重的血腥气随着时间、春风弥散,玉兰花的幽香渐渐占回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