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姜府的主君放在眼里!” 春桃再怎么佯装镇定,终究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经此一吓,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然嘴上仍不松。 “春桃不敢,但姑娘的事,就是春桃的事。” “好啊,好一个忠心的奴仆!”他夺过何氏手中的白色芍药,扔在姜与乐傲挺的脊背上, “这就是你身边的好奴仆!” “来人!掌嘴!没我的吩咐不许停!” 刺骨的痛意在双膝间流转,似有万蚁啃噬,她拖着裙裾跪步至姜鸿清脚旁,春桃脸上每一下清脆响亮的掌声都让她心中一阵紧缩。 “爹爹!女儿知错了,求爹爹放过春桃吧,她受不住的。” 姜鸿清低视着恭顺跪立认错的她,内心的权力欲得到极大的满足。 “知错了就好,但你是主子,做错了事,你的女使就要受罚!” 她猛然抬起头,泛红的眼圈直勾勾地盯着顶上一双漠视的眼,爹爹从来都是如此,他要他的女儿听话,一次次的认错换不来理解与尊重,而是一方越来越小的天地。 春桃倔强地不喊疼,但眼角的泪水混着嘴角的血腥味一起滴落在地板上,一滴接着一滴。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被人拽着双肩,扯着发髻麻木地承受着这一切。 “住手啊!”嗓音因痛苦而嘶哑,姜与乐半撑地半向前扑去,整个人护在几近昏厥的春桃身上。 家丁们看看她,又看看主君的眼色,将二人拽离开。 “再打下去她会死的!” “我要你记住,她要死也是因为你!” 姜鸿清颈侧暴汗青筋微鼓,何氏不忍看这一切,但也难以直接出言制止,只好适时地抛出徐小公爷做挡箭牌。 “老爷,今日是上巳节,这徐小公爷的信是看还是不看了?” 何氏深知她家老爷的脾性,人情往来互打交道之事他最游刃有余,必也不愿得罪兴国公家。 姜鸿清看着昏迷过去的春桃与一旁半跪着的女儿,没有吭声,接过何氏手中的信封扔了过去,闷哼道: “自己拆开来看。”随后便拂袖离去。 门扇大开,风声渐渐,浅浅日光铺洒满地,细小微尘在姜与乐眼前浮动,她双手环住血泪交织没有半分人样的春桃,肿胀的双掌被刺得发痛。 身侧多了一道微屈的身影过来搀扶,姜与乐固执地不肯松手,半抽半噎道: “麻烦母亲,给春桃寻个医师来。” 何氏点点头,让底下的刘妈妈带走了春桃,她捡起已是折痕斑斑的信封递过去, “阿乐,这信是原是送到你院中的,我只是凑巧碰到,谁曾想老爷的火气更大了,早知道我就不提了。” “怎可怪母亲,是爹爹他……”她抬手抹去脸颊处的泪痕,不再多说。 何氏并非她的亲生母亲,她的阿娘在她幼时便因病过世。可是,记忆中继母何氏待她总比父亲更胜一筹,只是很多情况下,母亲也是身不由己受着父亲的掣肘。 何氏拿出药膏,指腹在她掌间印痕上轻轻揉搓,揉散了日光,也抚慰了伤痛。 密长羽睫下的双眸清澈,深深掩盖住了心底的悲伤。她拾起信,拆开来,信很简单,只有十字: “时楼主楼七层,愿得一见。” 落款:祈年。 她与徐祈年年少相识,又同在她姜家书院读文识字、明辨事理,后来他中榜进士、官名加身,做得大理寺左寺正,二人感情在这一点一滴中日渐深厚。 姜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