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今稚眸光流转,颔首:“嗯。” 姐姐信任她,意料之内没用上理由。舒光霁眼里没有笑意,迷茫不安,羞愧自己的隐瞒。 发光的萤火虫本不是为舒光霁而来,无意短暂落在少年指尖,夺走他所有的心神。孤独的少年起了贪恋,将不属于自己的光芒轻轻拢在双掌之间,美名其曰守护。他小心翼翼捂住秘密,温暖的微光却闪烁透出指缝。在黑暗中无比显眼,吸引未知的危险。迟早一天,它会厌倦无趣的少年,毫不犹豫飞往别处。 应今稚是他长久向往的方向,从前仰望女人,舒光霁内心一片安宁祥和。如今,少年忍耐心动,挪开视线。那不是他可以心悦的人。舒光霁压抑一时的妄念迷惘,等待冷静到来的那天。结果无济于事,他站在泥潭里撕扯难熬、挣扎痛苦,清醒而绝望往下沉沦。 舒光霁思绪万千,眼神清冷疏淡,谨言慎行:“马车备好了。” “光霁,”应今稚叫住少年,观察他的神色,“看着我。” 危机升起,舒光霁有一刻慌乱,绝不能引起姐姐的怀疑。他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尽力做到若无其事,微微歪头:“嗯?” 少年眸子恭顺单纯,清澈映着应今稚的脸庞,没有多余的情愫。果然,月杉的醉话纯属无稽之谈。应今稚郁闷自己的多虑,她说道:“如果不开心,不要勉强自己。”舒光霁向来有自己的主见,不知乔文乐如何说服他的? 旁人强求舒光霁,细数武林盟主宝座的种种好处。只有应今稚在意,舒光霁开不开心?少年心头发软,豁然驱散阴霾。他眼角弯弯,好看的笑容晃眼:“我求之不得。” 身为盟主的义姐,武林盟会清扫干净关于她的传闻。应今稚不必隐藏绝美的银色眼眸,光明正大在阳光之下行走。 舒光霁唯一认可乔文乐的话:能力足够大,才能保护家人。因此,盟主的重任再麻烦,他甘之如饴。 应今稚感觉到了,他是真心的。 前往苍柩郡舒家庄的路上,舒光霁和乔文乐在前面骑马,应今稚三人在后方坐马车。 平日,舒光霁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温顺在应今稚身旁随时待命。嘘寒问暖,处处体贴周到。今天,少年半天没回头,乘风骑马的身姿帅气可靠。鲜衣怒马少年郎英军沉稳,周身一群汉子成了衬托。 舒师兄冷淡避嫌,阙水珍还有点不习惯。月杉抱着应今稚的手臂打盹,怀疑自己多心了。 透过系统,应今稚看彦绥逗留在一个地方,生命值不断下降。她有点怀疑,在他们抵达之前,男人先到地府报道。 …… 夏雨断断续续,荒芜的城隍庙漆黑无光,散发潮湿腐烂的泥土气息。 祸害遗千年,彦绥的命很硬。海上连日漂泊,半月天罗地网般的追杀,年轻男人重伤濒死,硬撑着不咽气。忍受不了一丝尘埃的正道大侠,如今宛如丧家之犬,蜷缩在破败泥泞的佛像背后苟延残喘。 房顶一处破洞,洒进没有温度的月光,滴滴答答落下晶莹水珠。彦绥面无血色,在痛苦中昏昏沉沉。他灰色的眸子空洞,寸步难行,犹如走上绝路的恶徒。 呼呼风声里,细微脚步声不慌不忙走进庙门,静静停留在佛像前。彦绥灰败眸子亮起,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渴望。 彦绥呼吸急促,渗血的手指颤抖拉过黑色斗篷,遮挡满是伤痕的身躯上,维护最后一丝体面。他僵硬靠在墙边,等待许久的从容:“你们来了。” 乔文乐严正以待守在外面,以防彦绥闯出去。应今稚和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