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猜测。 顾从舟随警察走到连廊尽头,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另一侧尽头缩在苏映堤怀里模糊的初夏的身影。他眼底情绪复杂,直到警察提醒才收回了视线。 以命相抵,他无法言说席晔这一做法是否值得。 时卿在手术室门前来回踱步,直到把自己转晕,才堪堪停下了脚步。他走到江聿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到一旁说话。 “江医生,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他问的直接,江聿白回答的也直接,“植物人。” “醒来的把握大吗?” “这没法说。”江聿白抬腕,离席晔进手术室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就算宋主任在,我也不能保证他一定能醒过来。” “而且概率本来就是悖命题,就算有99%的把握能成功,轮到那1%也会是无力回天。”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所谓的成功率对家属来说只是安慰。面对时卿,他没必要提供这种虚假的安慰。 相顾无言,四周再次陷入沉寂。 “师哥!”沈奕辰呼哧呼哧朝他们跑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刚……刚做了个穿刺,才听说这事,还没出来吗?” “你不用值班?”江聿白反问。 “我发誓,刚已经全查了一遍病人,而且师姐在,有事我再下去就是了。”沈奕辰小声抱怨,“一路跑楼梯上来,差点累死我。” 他看向苏映堤,后者指了指初夏,摇摇头。 “对了师哥,你们都没吃东西吧?我去楼下买点?”沈奕辰知道大家这时都没什么胃口,但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神外手术和他们心外有得一拼,都是几小时打底,再耗下去非得搞垮身体。 江聿白取出饭卡递给他,“刷我的卡。” 时卿拉开了窗户,寒风瞬时侵袭了这方空间。他烦躁地捋了几把头发,试图让风吹得更清醒一些。他此前大致能猜到席晔想干什么,却从没想到他竟会铤而走险。 他一向小心谨慎,连在HT那么凶险的事情都能机智化解,如今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连命都不要了。 可那份愧疚,严格意义上根本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时卿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紧张、担心、愤恨、不解交织在一起,情绪难耐,他握紧的拳狠狠砸向墙壁。 “咚——”一声闷响,苏映堤闻声抬头,心紧紧揪在一起。她顾不上问时卿究竟是怎么回事,肩头湿了又湿,温热变冰凉,再变温热。除了轻抚初夏的后背,她别无他法。 手机铃声响起,在空荡寂静的走廊格外突兀。 苏映堤在包里掏了许久,才找到初夏的手机。见来电人,她明显怔了一下,轻轻推了推初夏,“盈盈,初爷爷。” 初夏坐起身子,胡乱抹了抹眼睛,拨开凌乱的头发,用力吸了吸鼻子,才按下了接听键。 “爷爷。” “盈盈,事情结束之后,回一趟老宅。” “爷爷我……” 初绪云按住额头,表情难掩痛苦,“爷爷知道,千万不能搞垮自己,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按照以往,初夏肯定能从初绪云这短短两句话里捕捉到太多隐藏信息,但今天她一句都没有过问,只是轻轻应下,“嗯。” 苏映堤贴她极近,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尽管她平时不太参与到家里公司的事情,但此时却敏锐感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