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晔的家属?”住院医拿了一摞知情书在急救室外大喊,“家属在吗?席晔的家属?” “这里!”时卿小跑上前。 顾从舟和江聿白已经跟着医生先去了手术室,时卿挑起了大梁,“您好,我是席晔的家属。” “手术同意书,抢救同意书,还有这几个,都需要签字。”住院医一一交代手术风险。末了,他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 “他没有直系亲属能赶来的吗?毕竟是这么大的手术,签了字就要负责,我建议还是先和他父母说一声,实在不行你再签。” 时卿犹豫了,转身碰上苏映堤疑惑焦急的目光,左右为难。 “抓紧时间啊,他这手术晚一秒就有晚一秒的风险,我们……” 时卿咬咬牙,“我签,出了事我负责。” 语罢,他刷刷签完,语气虔诚,“拜托了,谢谢。” 周围人声嘈杂,住院医的声音并不大,手术风险却被初夏听得一清二楚,她的脸色愈加惨白,浑身止不住颤抖。 二十年前,初夏也是在抢救室门前,见到了憔悴枯槁的母亲。 当时已近生命末期,母亲不愿住在冰冷的病房,而是选择回家休养。那日她刚放学,就被阿姨带到了医院,母亲从抢救室出来,用力握住了她那小小的手。 那是初夏见到母亲生前的最后一面。 抢救室的红灯熄灭之时,母亲也永远离开了她。 从那以后的很长时间,初夏都不愿再踏进医院半步,就算生病也是初绪云请医生到家里来看。她害怕抢救室关上的大门,和头顶那盏刺眼的红灯。 二十年后,她再次站在这个地方。 大门依旧紧闭,红灯依旧刺眼,不同的是,等待的人换了。 而她同样希望,结局也会换了。 初夏被抽离了全部力气,虚弱瘫在苏映堤的肩膀上,眼神空洞无助,呆呆盯着那道紧闭的大门。每每有医生出来,她都会蓦地起身,而后失望坐下。 循环往复,不知有多少次。 江聿白递来一瓶水,初夏没有接。他的手僵在空中许久,最后被苏映堤接了过来。 “初夏,给席晔做手术的是国内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别太担心,他的术前指征还算稳定。” 其实进手术室之前,席晔的瞳孔已经散大,合理怀疑颅内还在持续出血。状况急遽恶化,是江聿白没料想到的,但这些他不能和她说。 没必要再让她雪上加霜了。 初夏以几不可见的幅度点头,但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昨晚还在和大家说说笑笑的席晔,今晚就躺在了手术室,生死未卜。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席晔的家属在吗?”警察扫视全场。 顾从舟离他最近,走到跟前,“您好,我是席晔的家属。” “现在开口或许有些冒昧。”警察拿出工作证,“有些事情需要和家属确认一下,方便的话,您和我走一趟吧。” 顾从舟回头看了一眼时卿,眼神征求他的意见。他们距离并不远,时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朝他点点头。 就在刚刚,两人顺着对席晔的了解,加上在抢救室门口听到警察作笔录,大致推测出了个七七八八。重要的是,那份证据直接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