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听下意识就想反驳。 当初在酒吧是谁先装不认识的? 不过她到底没说出来,而是靠住台面,双臂环胸道:“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的。” 又是倒水又是做饭的,比门外那个真管家还要敬业。 谈聆不说话了,沉默地收拾完灶台,把锅碗瓢盆放进洗碗机,摁了启动。 厨房里响起电器运转的声音,很细微,但因为他们都没说话,听着就格外明显。 碗还要再洗几分钟,他没了事做,这才抬眼看了过来:“以前做习惯了。” 他像是只随口一说,语气平淡得很。 可郁听却听着格外刺耳,面色狰狞了一瞬:“别跟我提以前!” 她知道自己今天情绪有点失控,很快做了几个深呼吸想要调节,可内心那股烦躁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想起来当年雪夜里摔的那一跤,想起来那种湿透以后被冻出冰碴的感觉,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左腿又开始隐隐作痛。 郁听最开始以为那只是幻觉。可后来,痛感密密麻麻蔓延到了心脏、头皮。 她深呼出一口气,下意识把重心全压在了右腿上,左脚轻轻点地,手也垂下来,紧紧压在左腿腿根。 这些小动作瞒不过谈聆,他也第一时间发现她脸色不对劲,立即出声:“腿疼?” 郁听咬着唇不说话。 谈聆又问:“药箱呢?有止痛药吗?” 郁听还是不肯开口。 一方面因为疼,另一方面……她不想在谈聆面前展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当年吵完架以后,她绷着脸回到公司训练室,还没进去就被二团的成员堵了。 她们一团的五个人其实关系不错,二团作为替补,对她们多少都有点不服气。而这次,郁听正好让二团的人抓住了把柄。 郁听没心情陪她们胡闹,推开人就要进门,可谁知她们中间有一个失手摔了水杯。 她也不记得是自己干的还是她们故意诬陷了,总之她懒得跟她们扯皮,甩了二百块钱给她们,走进训练室用力关上了门。 她在训练室里呆到了后半夜,凌晨两点多才准备回宿舍。 可谁知打开门刚往外走了一步,舞鞋底就踩上了玻璃碎片,一瞬间扎出了血。地上的水结成了冰,她还没来得及痛,又因为冰层滑倒,摔断了腿。 那时候她爸妈已经去世,又跟谈聆闹分手,一个人跌坐在冬夜里,痛也一声不吭。 因为违反规定又断了腿,公司几乎将她雪藏。家里欠着一屁股债,她没了工资,还得往里交各种费用…… 现在想想,那段日子真是够黑暗的。 万幸,她身边还有一个梁缇。 唇齿间隐隐有了血腥味,她猛地松开,还没找好下一个咬的东西,却忽然视线一转——谈聆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 “别说话。” 谈聆的语气不算好。 郁听被他吼地来了气,干脆张嘴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腿上有多疼,她就咬得有多狠,可男人硬是一声没吭,抱着她直奔二楼。 他找到主卧,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以后,直起身重复:“药箱呢?” 郁听曲起左腿,紧紧按着膝盖的手指尖发白,却白不过她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