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盐叹口气,先露出些感叹世风日下的悲悯,而后不管不顾将柳灵均按在椅子上,握着她的手从琴弦上划过。 柳灵均脑子都是木的,她像是没有感情的布娃娃,坐在椅子上任由青盐将她的手指在琴弦上摆成什么模样。 半夜三更,四周一片安静。 柳灵均猛地张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她整宿没睡,一半是因为紧张,一半是因为青盐。 方才诡异的画面着实让柳灵均睡不着,她懊恼地捶了捶被子,怎么也想不通。 青盐到底想干什么啊! 夜色正浓,有人欢喜有人愁,隔壁的柳灵均翻来覆去,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青盐却睡得万分安稳,一夜无梦。直到天光大亮,日上三竿,她才悠悠醒来。 虽说不用为这比赛花什么心思,但青盐心里也有焦躁的事儿。 “薛御史那边,可有消息?” 这问题,青盐每天都要问上几次,每次从香尘口中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没有。” 那日出游,分明已经说好了的,薛正田愿意出钱将青盐买回家去。可自从那日一别,无论青盐明示暗示,薛家上下就像是串通好了一样,对此事只字不提,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尤其薛夫人,每每见到香尘前来打探消息都如临大敌。香尘相信,如果她再多去几次,说不定哪一次薛夫人怒火攻心,就会冲出门来手刃了她。 听了香尘的回答,青盐虽是心里空落落的,倒也算是不出所料。她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去拿酒壶。 出乎意料的是,香尘从她手中将酒壶一把夺下,满眼忧虑地看着她。香尘将酒壶搁在桌上,一把拉过青盐顿在空中的手,坐在她身前。 “姑娘,我们别再将希望寄托在薛公子身上了,晚上就是花魁比赛,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姑娘的位置和名声。姑娘若是再不做打算,被人抢了风头,往后的日子与如今定是天差地别。” 香尘说得没错。 虽然如今佳人在侧,携妓出游,实属雅兴,可这并不妨碍青楼女子仍是贱籍的事实。她们和陈列在商铺中的漂亮首饰没什么区别,可以被随意观赏,挑选,买卖。 一旦不是最漂亮最夺目的那个,就只能被遗忘在商铺中不起眼的角落。要么被遗忘,要么低价贱卖。 青盐如今的做法在香尘看来,和自我毁灭,别无两样。 “我知道。”青盐淡淡说了一句,又将手伸向酒壶。 香尘罕见地反抗青盐,她按住酒壶没有松手,青盐多用一分力,香尘就跟着多使一分劲儿,像是在捍卫什么。 “过去的日子,你都忘了吗?”香尘藏不住情绪,心里的急迫都写在脸上。 青盐垂眸没说话,香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继续说下去。 “姑娘从前只是舞妓的时候,有多不受待见,多不被重视,受了多少欺凌和虐待,房间里的男人有多轻浮,你都忘了吗!”香尘拼命克制自己不断变大的声音,她虽是生着青盐的气,但仍明事理,明白此时不能被旁人听到什么声响。 “我没忘。”青盐的声音更低也更轻了些。 青盐知道香尘是实打实的心疼她,知道她过了不少苦日子才熬出了如今这样的生活。如果上一世,香尘没有因为跟着自己而被陈金粟打死,说不定她们就会活成一辈子的好姐妹。 青盐猛地抬眸对上香尘的眼睛,那道目光很坚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