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给每一个弱者翻身的机会!” “她们翻了身,就不再是弱者了。” 屠杀了恶龙的屠龙者,只会成为下一个恶龙。 “没有关系,只要他知道,今日被他踩在脚下的每个人,都不是活该一辈子被他踩在脚下的,他心中就会生出畏惧!” 眼前又闪过临江仙里那一双双彷如无底的深渊的眼睛——在那深渊里,半点生气也无。 “我想让他们每个人的生活都还是有盼头的,是他们能靠自己的力量改变的,而不是寒冬腊月里一碗临时起意赏给她们的稀粥,今年有了,明年就不知道还有没有……” 黄青曼深邃的眼底忽然闪过一阵恍惚,她低头笑了一下,眼尾的皱纹顷刻间展开又消散。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柔软,梓萱愣了愣,那样的神采,就仿佛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然而黄青曼什么都没有说。 “既如此,你准备的应该不只有这一封奏折吧。”黄青曼慢慢道。 梓萱低头看了一眼沈约的奏折,那上面一字字,仿佛早已在他心中重复过无数次,如今不过是一挥而就。 “儿臣现在,确实只有这一封奏折。” 她将沈约的奏折合起,珍而重之地放到女皇面前,“可是,沈大人就是儿臣最锋利的刀。” 她从软垫上跪起。 “既然她们用性别做幌子,我们不妨也依样画瓢——沈大人的文章这样好,足以在士林朝野掀起一阵风浪,风浪掀的越大,她们越会忘记最初的目的——只有这样,才能给寒门的士子们搏一线生机……” 女皇没有开口。 整个殿内静得能听见灰尘飘落的声音,梓萱的脊背越来越僵硬。 “……母、” “你倒是越来越像秦铮了。” 梓萱一怔,黄青曼唇边勾着三分似有若无的笑意,似是欣慰,又似是警告。 心底骤然一寒,然而不等她解释,女皇已经抬手止住了她。 “你是为他要与沈家退婚?” 这是黄青曼第一次正面与她提起沈家的婚约,还是当着沈约的面。 来不及思考这背后的意图和所有复杂的牵扯,梓萱只能点头。 “是。” “这时候胆子倒是大了。” 原来她在金銮殿做的一切还不算胆大吗…… “你若想这份奏折成功发到中书省,下午就去这三家任一家下聘。” 女皇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梓萱这才注意到奏折下面还写压了一张字条。 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名字。 满腔的热血骤然一冷,梓萱不可置信地抬头,“母亲这是何意?” 黄青曼轻轻拂了拂茶盖,“你若真的想做成这件事,就不能让人抓着把柄往青塬那小子身上引。” “儿臣之心,可昭日月!” “但不可昭人心,”黄青曼的声音没有半点波动,“萱儿,你想要帮助的人,他们恐怕连你的名字都不晓得怎么写——你凭什么让他们相信,一个沉迷在敌国温柔乡的公主,是真的为了桃源的社稷,为了天下万民,来帮助他们的?” 更不要论满朝文武,那些个个心比比干多一窍的老东西们—— 梓萱沉默地低头。 那上面有志在成为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