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捂住后颈。 接着,他的手掌触碰到一股温热黏腻的液体。 他掌心一顿,慢慢收回手,将手掌摊开在眼前。 满手的鲜血。 下一刻,他只觉得头颅里有一股闷痛袭来,令他无法思考其他。 他重重地粗喘几口,潜意识里觉得大事不妙,艰难地抬起手摆了摆,低促道:“快,快去找其他人来,快去!” * 谢汐岚坐在廊下,望着细密不绝的雨帘,忐忑地等候侍卫们的消息。 半晌后,一名侍卫从后院跑出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急匆匆地冲到谢汐岚面前,气息慌乱地磕巴道:“谢小姐,我们在后院里,后院里,发发发——” 华俸皱了皱眉,安抚道:“你先别慌,喘口气,慢慢说。” 侍卫揉了揉眼睛,扭头看了眼身后大门紧闭的屋子,语气充满不可置信:“后院的仓库里竟然躺着齐大人!” “你说什么?”谢汐岚一拍桌子,疾言厉色地站了起来,眸中泛着冷然,“齐大人不是在屋里安排今晚的部署吗?怎么可能出现在后院的仓库!” 侍卫也是一脸莫名,只回忆道:“我们发现齐大人时,他正昏迷不醒地趴在柴火堆里,转醒后我们问了他一句,他却好像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只捂着后脑勺痛呼。刚刚他挪开了手,我们才看见他脑后和手掌全是鲜血!” 谢汐岚登时一愣,肝胆俱裂道:“这不可能!” 侍卫欲哭无泪地哭丧着脸,沮丧道:“谢小姐您别不信啊!我们也以为是撞见画皮鬼了!但齐大人一开口,我们就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做不了假啊!他还说请你们赶紧过去瞧瞧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谢汐岚宛如听见天方夜谭般呵了一声,一脸空白地摇了摇头,低语道:“不可能,这说不通啊……” 华俸却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浑身一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足底直冲脑顶。 她一把拉住谢汐岚的袖子,眼底布满惊恐之色,颤声道:“易容……会不会是易容术!快去房间里看看!” 谢汐岚闻言一滞,不可思议地盯着华俸,喃喃道:“易容术?这不可能!江湖里会易容术的人不过寥寥,加起来五根手指的数都凑不齐。” 谢沄岄从一旁的事物中抽身赶来,看见华俸一脸惊恐,而谢汐岚一脸惊诧,便关切问道:“发生何事了,你们怎么这种脸色?” 侍卫赶忙将适才的发现复述了一遍。 谢沄岄听完,大惊失色,顾不得说话,直奔房间门口,一脚发力狠狠踹开房门。 只听哐当一响,大门轰然倒塌,空无一人的房间展现在他的眼前。 谢沄岄见状,面色阴郁地低骂一声。 华俸与谢汐岚随后赶到,看见屋内情形,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侍卫们闻讯而来,将房屋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谢沄岄双拳紧握,手背青筋直冒,他低低地喘了一口气,沉声道:“走,去后院仓库!” 一行人步伐错乱地跑到仓库,正瞧见齐术脸色苍白地扶额沉思。 谢沄岄箭步冲到齐术跟前,附身细细端详几眼,沉肃道:“齐大人,你为何会在仓库?” 齐术缓缓抬手,虚虚盖住眼睛,白皙瘦削的指节上凝结了斑斑点点的猩红血迹。 他深呼几口气,艰难道:“我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