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神清气爽无不畅快! 华俸不再逼问,自顾自地斟了茶,慢吞吞地喝起来。 惬意地眯起眼睛,她心想:时墨遇着她,算是一物降一物,她华俸哪是那么容易被赖上的冤大头。 正当她专心致志地饮茶时,时墨突然抬起头,像豁出去般,毅然决然道:“我正因你而回不了时府,你要对我负责的。” 噗—— 华俸口中的茶喷了满桌,呛得她连连咳嗽。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惊声道,随即注意到附近零散的住客看过来的视线,赶紧压低声音,疾言厉色道:“天理昭昭,我怎么着你了!你回不回得去时府与我何干!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我还能栓着你不让走吗?” 却见时墨一副泫然欲泣的忧郁作态,看着相当惹人怜爱:“你有所不知,自从你与我长兄退婚后,我便收到家父的书信,责怪我不知廉耻乱惹桃花,还叫我不许在都城抛头露面。” 华俸听着头痛,扶额无奈道:“这件事是我对你不住,要不我分你些盘缠,你也去城外找个庄子躲些时日,待来日你长兄成亲,时大人火气消了,你再回都城罢。” 然而时墨闻之,神情更加忧伤,语气也愈发沉重:“华小姐,你怎么能如此戳我心窝?你晓得出城避风头,难道我就不用吗?世人只当你们女子讲名节,难不成我们男子就不讲声誉了吗?” 没料到他会把此事提到如此高度,华俸一时哑然。 来不及出言声辩,她就被时墨一连串的泣血控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可是我嫡长兄呢,满都城都在传我不敬兄长无视伦理,从他身边横刀夺爱虎口夺食。现如今我在时府乃至都城皆里外不是人,走在街上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将来的亲家定会看低我一头,未来的夫人也定会嫌弃我成婚前在外头沾花惹草乱惹风月。华大小姐,我好端端一清白儿郎,人在江湖飘,锅从天上来,你作为始作俑者不帮我解释也罢了,竟还妄想留我一人面对时府上下十几口人的挑剔为难,和满都城的流言蜚语……” 华俸听得瞠目结舌,时墨的话语弹珠似的钻进她的耳朵,把她的脑子搅成一团浆糊。 而他偏偏端着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话里话外都在控诉她华俸乃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女子。 仿佛她是个始乱终弃的恶妇,狠狠轻薄了一个弱不经风的小白脸。 关键是,时墨这个身高八尺的江湖剑客,怎么可能是任人欺辱的小白脸? 他诓谁呢! 华俸忙不迭地出言喝止,免得他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夸张:“停停停!你先待我喘口气!” 时墨顺从地止住了话头,只静静地看着她。 华俸听得口干舌燥,不知时墨是否说得嗓子冒火,便又给两人面前的茶碗添满了水。 将茶水一饮而尽,她稍稍平复情绪,复而开口:“你少用这些忽悠我,你年幼便出游四方,真当我是个没世面的小丫头,几句话就被你猛敲竹杠呢。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绕弯子了。” 时墨闻言,心下了然。 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是真不上当,真难忽悠。 继而他想起前世过往,略有怔愣。 这样的女子,在上辈子怎么会被他胞兄哄骗得团团转,甚至被算计的没了命。 真是天理不公。 …… 他一时思绪万千,沉默地垂下眼帘,神情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