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官道两旁人烟渐稀,安婉闭眼遮住其中的挣扎,“如此...我拨一队府兵给你,你须得五日飞鸽传书一封,若是...若是前路艰险必须立刻返回!” 安秋鹜想拒绝,安婉眉一竖便败下阵来,只能乖乖答应。 姊妹二人半晌无话,安婉只紧紧搂着她,发呆地瞅着车外转瞬即逝的景物。 安秋鹜心虚地垂下头,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 西北之行势在必行,如何顺利的离开侯府她绞尽脑汁最后打上安婉去别庄的主意。 她带上皎月,留下琥珀在别庄,这样便不会令万芳堂起疑。 为了说服安婉放她离开,到底说起了她心底的痛,安秋鹜有些难以言说的愧疚弥漫上心头,又往安婉膝上靠了靠,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安婉身边。 “驭” 马车停了下来,帘外的车夫回禀道:“大姑娘,长亭处有人拦了咱们去路。” 安秋鹜一掀车帘,不知不觉已到了十里长亭。 古朴的长亭里蔡嘉懿披着斗篷等候多时,见车帘掀开一角,抬头望了过来。 许久未见,蔡嘉懿疾走几步堪堪停在长亭台阶上,轻启朱唇唤了声秋鹜。 十里长亭作别故人。 安秋鹜缓缓走下马车走上长亭。 物是人非,不过短短数日却像阔别多年。 “秋鹜,你别怪我。” 蔡嘉懿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她和安秋鹜之间不该是这样。 安秋鹜只是浅浅地笑,有风吹过拂起鬓边的发,“嘉懿姐姐,我能理解,也能接受。” 短短的八个字,蔡嘉懿却觉得跨过了悠长的岁月。 她问,“为何不怪我?” 眼前的女子却也道:“为何要怪你!” “你身后有太师府,有父母,有兄弟姊妹,以后还会有夫君有孩子。为了他们你可以如此做,这是你的选择。我们是多年的好姐妹,所以我不怪你。” 可是她们之间还是隔了什么,“我和怀王的婚事定在了来年开春。” 安秋鹜说好,“春暖花开,正相宜。” “到时候出嫁,秋鹜可会来送行。” 安秋鹜没有说话,眼神寂静无波。 蔡嘉懿明白,便端过丫鬟奉上的果酒递了过去。 安秋鹜坦然接过。 昔日的好姐妹举杯共饮。 安秋鹜笑着说,“我不怪姐姐,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选择。” 从蔡嘉懿算计她那时起,她便选择舍弃这段十年的姐妹之谊。 她不怪,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心中还是会介意。 这份介意会伴随着一生之久,或许多年之后她会跪倒在她的凤座之下,但她和她都不会忘记,这份荣光背后镶嵌着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缝。 “姑娘,咱们回去吧。二姑娘只是出城去别庄小住,你也不必如此悲伤。” 沁芳扶着蔡嘉懿眺望马车远去。 “我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她这一去便要历经千险万难。”她摸着自己的心口,她作别的又何止是安秋鹜这个人,那可是十年的情分呀。 十里长亭,故人终有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