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见你在那里看了好久来着。” “没有。” 一秒不到就出口的否认。 “哈,真要那样的话你就会说‘你糟糕的视力终于到了人畜不分的地步了吗’之类的话吧?或者直接骂我‘大垃圾’。” 男孩溢到嘴边的嘲讽被他忍气吞声地暂时咽了下去。 那张总是说出刻薄语言,而非孩子的天真稚语的嘴此时被强行塞进了一颗金橘色的、有着闪闪发亮气泡的糖果。 袋子里的糖块大小参差不齐,比起摆在架子上的商品更像是工厂生产的边角料,但是却足以被缺少甜食的孩子们奉为珍宝,每次尝到来之不易甜味时都会幸福感满满,灵魂都短暂地从这个让人喘不过气的人间升上美好的天堂也说不定。 但男孩不会,因为瑞拉这个笨蛋似乎看也没看就不由分说地塞了块糖到他嘴里,差点哽在他喉咙里的甜腻硬块让他险些怀疑这是场蓄谋已久的刺杀。 刺杀理由……想想以前的相处日常,他到底不是真的情商为零,对吧? 忍耐着到糖块稍稍化开,他含着小了一圈的糖块在舌尖打了个转,从腮帮的一边滚动到另一边,从瑞拉的视角看来就是吞吐着“呱呱”声的青蛙,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为什么有人能这样没心没肺地笑呢?难道他差点被糖果噎死的样子就这么好看? 男孩百思不得其解,静静地含着有着微弱橘子香气的糖块,化开的粘稠的蜜色汁液顺着喉管被咽下,夕阳的光彩透过漏风的墙壁照在神经大条、正在试图找出一块性状适宜的糖果塞进嘴里的女孩身上。 名为瑞拉的女孩有着和他如出一辙的脏兮兮黑色头发,满不在乎地披在肩膀上甩来甩去,好像永远不会担心可能下一个无法睁开眼的明天。 那双黯淡的、没有焦距的混浊眼睛也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彰显着主人高兴的心情。 ——那本该是热烈奔放的、火一样的纯净赤色。 03 “Il coccodrillo a te,E tu dovevi dare,Un atto nero a ,Volevo un atto nero nero nero……” (送给你鳄鱼以后,你应该给我,一只黑猫,我就想要一只黑色的猫……) 被这种旋律洗脑循环了一整天以后,冷着脸搬动纸箱的男孩想,想一出是一出的某个家伙应该很快就会消停。 第二天他也是这么想的。 持续了一星期之后,他忍不住了,在我哼歌哼得正欢快的时候喊停了我。 “怎么了?”我停住动作,眯着眼睛凑近布料把它们放在该待的地方,摆摆手示意不知道又为了什么而生气的男孩靠过来点说话。 “你继眼瞎之后耳朵也不灵光了吗?” 天啊,好恶毒! 我吃惊地瞪大了灰蒙蒙的眼睛:“你小小年纪说话为什么这么刻薄,好过分诶!” 作为半个瞎子的我听力经过刻意锻炼还是很灵敏的,只是刚刚距离太远,男孩的细微抱怨声被我自己哼歌的声音都盖住了。 ……啊,不会吧? 我用丝带扎紧一捆布料,松了口气坐在旁边的货箱上,试探着问:“你……生气了?因为我唱歌不理你?” 虽说我是能分辨出他的微小情绪变化,但这小子就跟个不间断的核反应炉一样,百分之八十的明显情绪波动都是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