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银砚调侃道:“这下傅平湘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傅平湘昂首挺胸,得意洋洋,“本人的实力在这里。” 霍闻川提起水瓶,“阿砚,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打水。” 蒲耀和唐浪也主动把打水的活儿揽过去。 张晴和提着水瓶就要往外走,高茴从她手里接过来,“晴和姐,给我吧,我去打水,顺便找找学生时代的感觉。” 傅平湘懒洋洋地坐在那里,用眼神指挥宋翔,“你去。” 宋翔老老实实地拎起水瓶,跟在霍闻川他们身后。 开水房里有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在打水,一头花白的发疏于打理,乱糟糟得像是一团不羁的云,身上的工装被岁月涤洗得早已褪去颜色,衣摆也被磨出一整周破边。 他面前那只失去提手的暖水瓶宛如一个齿豁头童的老人,瓶口周围覆着一层略厚的水垢,外面那层掉漆严重的生锈铝壳脆弱得仿佛随便磕碰一下就要骨折。 和他整个人一样,都散发出陈旧甚至是腐朽的气息,与厂里其他人的精神面貌大不相同。 他一手拿着瓶塞,一手拿着瓶盖,神情专注地盯着水龙头口直冲而下的水流,随着瓶里的水位上升,灌水声逐渐变得沉闷。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潮湿的开水房里,像极一张定格的泛黄老照片。 五个人不约而同地交换眼神,现在这个点儿在开水房打水的人,十有八.九是住宿舍。 霍闻川对同伴们点点头,径直走到男人旁边,先拧开水龙头放掉一部分积水,然后将水瓶提到台子上,揭开瓶盖和木塞,对准出水口,再次转动阀门。 热气腾腾的水开始往瓶里灌,霍闻川状若无意地跟男人搭话:“同志也住宿舍?” 男人的目光像是粘在水瓶上,不肯挪动半寸,“嗯”一声算是回答。 这人话少得出奇,但霍闻川耐心十足,“我住二单元二楼,请问同志住几单元?” “三单元一楼。”男人依然目不转睛,声音平淡。 同样住三单元的高茴立马搭腔:“嘿,我也住三单元,虽然是二楼,但四舍五入咱们也算是一栋楼的邻居了。” 男人又以一声“嗯”做回应,恰好水瓶灌满,他关掉水龙头,利落地堵回木塞,扣好瓶盖,一手抓住把手,一手托住瓶底,在五人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离开水房。 霍闻川收回视线,“那个人有问题。” 宋翔赞同地说:“嗯,比蒲耀话还少。” “我们打完水回去就登门造访他。”蒲耀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寻找灵物上,丝毫不理会宋翔的无礼发言。 五人提着水瓶返回饭堂,到门口时,霍闻川让蒲耀他们在外面等,他进去唤姜银砚几人出来。 走进饭堂,隔着密密挤挤的人群,霍闻川一眼瞧见姜银砚面前坐了一个剃着寸头的男人。 因为那人是背对门口而坐,所以看不到他的脸。不过,从姜银砚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两个人正相谈甚欢。 霍闻川不由得加快脚步,因为寸头男人的背影看起来实在很像某个人。 “阿砚。”霍闻川远远地唤她。 饭堂里人声嘈杂,姜银砚没有听到,犹自和寸头男交谈。 还是傅平湘率先看到霍闻川他们,“霍帅他们回来了。” 听到傅平湘的话,姜银砚的注意力才从寸头男身上移开,望向正朝他们走来的霍闻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