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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痛之面(2 / 3)

仰望的实质的穹顶;即使真的存在尽头,也只可能受限于她贫瘠见识与匮乏想象。不管那会否真是他无声意愿,暗示旨意,琳图都必须得说,那个人,确实完全有把握住她命门。

苦难者自当身承苦痛。那就戴上这沉重且丑陋头具,一如权贵者在人间被隆重授冕吧。

如你所愿,也如我所愿——

强行抑制手腕并指尖颤抖,但她又如何能真正克制颤抖、因绝望感知到早被命运掌扼住咽喉?琳图反复尝试了数度,终于将那统一制式的头罩面具成功撑开,缓缓沉入。

她骨架毕竟要比仲裁所绝大部分刑吏都小上一圈,因此那按规制所造毫不量体裁衣的面具内丛生的荆棘只略微尖端刺入,并不至于深深扎根皮肉。然而,她也毕竟仍是肉(和谐)体凡胎。神座上圣者赐她华年永驻,赐她不死福佑,却未曾赐下令其可永恒免除于苦痛的特权。他又怎会是那样仁慈的御主,恩赏她那样仁慈的礼物?无数剑戟,无数刺棘,闯入她脆弱的阵线将冲锋号角连成一片,脸上滚过温热湿迹,血落蜿蜒滑下滴在掌心,抬手去看,是仿佛已遥隔前尘的刺目的鲜艳。

琳图一时怔怔不语。

其实,面庞传来痛感不算太微小,但完全还能忍耐。一定要形容的话,琳图想起从前在人间曾被粗野乡民高举钉耙驱逐,她用手臂借以遮挡躲避的时候有过擦伤;此时芒刺扎入面容脸庞的痛感,大约就与那时前臂擦伤相同。

那应该很痛吗?好像是的。原来,她已在不知不觉中麻木……麻木到只可感知其苦痛确实有存在,而非真正能领会它扎根于血肉,本该令她绝望而求饶的痛楚。

不过也不是很有所谓。是麻木让我们得以保持乐观活下去,琳图通常愿意将事情往更积极处去想。从现在开始,她需要更多麻木。

隆重且郑重穿戴全副行头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到琳图抚平衣袍再整理端正头具,她身上道道新鲜血迹都已近凝固,而无布巾可擦拭。她像一道被锢锁的腥红游魂缓缓推动扉门,走出守旧的房间,踏入她应当去往的新世界。唯独胸口处些微起伏方可证明她还活着,但事实上,那要作为严格证据还暂且不够;无人能将之同行尸走肉真正区分。

此处此地又何尝有过真正“活着”之物?

刑吏提尔斯仿佛早料到她会如何选择,业已静悄悄凭立在走道门口。现今她终于头戴与他同样的制式铁面,两张本出自不同却归化至相同的脸彼此相对,漫长凝视。末了,他被火焰烧过被刀锋刺破被幽暗锻造的喉腔艰难蠕动,发出古怪嗬嗬之声作响,似凄厉哭泣,也似尖声嗥笑。

以哭泣以嗥笑欢迎她终究来到,于是琳图又随他一道再度走入那忏罪的深渊,地底的国。而今昔已不同。

而今昔已不同。

她从未忘记这奇异的引路者曾予以暗示,说她可以或多或少,将之敷衍。但他们又总是如此要求严苛,如此狡言善变,如此颠倒黑白,令所谓“敷衍”的学习也残酷超乎想象。琳图本以为过去阅历丰富,已在民间或道听途说或亲身见证了足够,但待到真正走入此地,她方才真正了悟世间诸者苦难从无相通,更遑论感同身受。否则又如何解释,她那为己身鲜活跳动心脏所驱使而冷酷探出,不知从何时起便彻底告别懦弱颤抖的手的举动?

追随他不容违逆降临如嘶嚎闪电,随心所欲施为如绵长永夜,你不能不同我一道步往覆灭的终点,你不能不伴我一道身陷扭曲的残缺。在死寂血与肉黑与红的峥嵘宫殿中她逐渐感受到另种诡异宁静,而那暗自滋长的虔诚绝然同圣者同大公同一切外物无关。这禁言布道之所处处写满无声的铁则,告诉她生来若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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