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争执声越发激烈,连带着昏暗天空中飘下的小雨也在渐渐变大。 有德见阿牌脸上的灰尘被洗去了些,立马拿了手中的包袱挡在他头上,船无法正常运行已经很棘手了,不能再生事端。 恰在此刻,人群中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挤了出来,旁人都往前涌进想与船家争执,故无人在意她这个瘦弱的小女子。 “真是耽误老娘的事儿,一群笨蛋吵半天也没用,幸亏我有脑子!”那女子小声嘀咕了这一句,便背着包袱离去。 有德皱了皱眉,这女人有办法搭船走?一把拉过阿牌的手跟了上去。 郝四娘从西边码头一路绕道东边的货运码头,偷偷摸摸的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帕子系在头上,又拿出一个盒子连脸上涂涂抹抹,将白皙的脸变得蜡黄。 正在得意之际 ,就听身后有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把我们也带上船!” 夭寿阿!郝四娘瞪大了眼睛,不明白怎么又遇见了这个煞星。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仔细看去,郝四娘的左眼眼框还有这淤紫色的伤痕,正是昨日留下的。 有德不打算给她废话,转了转脖子,半眯着眼威胁道:“带我们上船,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一刻钟后,一个脸色蜡黄,瘦瘦弱弱的女人拉着两个灰头土脸的孩子,可怜巴巴的对着货船看守的王老八道: “老八哥,看在你媳妇儿的表侄子的堂妹的乳母跟我是同乡的份上,你就帮帮我们孤儿寡母吧。我给您立长生牌位,给您磕头,给您……” 郝四娘给他抛了个媚眼,又伸手在男人胸膛上摸了一把。 王老八立马退后一步:“妹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我是个老实人!” 二人你退我进的说了半刻钟,最终还是郝四娘如了愿,三个人一同上了船。 王老八将三人悄悄带上船尾处一个破旧的小仓库,不安的叮嘱道: “你们老老实实呆着,能少出去就少出去,别惹事。这货船是北安王的买卖,千万得罪不起。若是有人问你们,就说是我的亲眷。” 等王老八走出房门后,郝四娘一屁股坐在矮小的床铺上,抱怨道:“费了这么多唾沫,终于进来了,累死老娘咯!” 有德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仓库,因为空间不大,应当是很久不存放货物了。所以改成了住宿的地方,两张又窄又短的床,一张木桌配四个矮脚板凳。 桌上一盏油灯布满锈迹,灯芯发黑上面粘着油渍,看起来已经用过很久没有更换了。 有德将包袱放下,问道:“风雨天客船不敢走,为何货船就可以?” 郝四娘脱下鞋子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 “你也不瞧瞧这艘货船比十艘客船还大,自然不畏惧这小小的风雨。更何况,你没听他说这是北安王的船,王爷的船岂是那些寻常百姓能比的?” 有德点点头,他们口中的北安王她见过,是个胖乎乎身上挂满了金坠子的老头儿。 北安王是当今圣上的堂哥对政务并不经通,却酷爱银钱,之前她便听过北安王的生意开遍大江南北,其货船更是所向披靡,水匪见到他的船,都会退避三舍。 真是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坐上了故人的船。 阿牌麻利的将剩下的一张床铺收拾的干干净净给有德,自己则是独坐在矮脚板凳上休息。 随着外面一声响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