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书。”谢冬织闻言,回过头来行了官礼,面色淡淡。 那工头见此二人举止文雅,又在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中得知后来这位便是新任工部尚书,那阵刚起的旖旎心思便不得不压了下去。 “原、原来是尚书大人,有失远迎……” “眼下正值秋日,城中风景又这样好。”柳长宴弯着笑眼环顾四周,“可惜满醉楼老板娘是欣赏不到了。” 谢冬织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像是不明白他在此刻提起这件事的用意。 “没明白么?江姬谋害朝廷官员,已此事虽过去多年,但不代表会不了了之。”他道,“动了歪心思的人,迟早会受到惩罚。” 满醉楼名扬天下,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于江姬入狱一事,大家都十分唏嘘,而与谢家交好的商人或是官员更是仿佛一夜消失,再也没递来消息。 谢冬织默不作声,她发现柳长宴几乎是没有不笑的时候。 而且尤其擅长笑着警告别人。 她觉得这种人最是可怕,对所有人都来之不拒,叫人轻易就失了防备心,不由自主地与他畅所欲言。随后不知道在日后的哪一天,那些有心活无意的话就会变成他手中刺向自己的利刃。 而柳长宴并未察觉她心中的防备,在警告之后接着道,“本官姗姗来迟,错过了许多消息,还请工头再复述一遍。去年阎侍郎拨了多少银子来?” “这个……”工头果然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态度,老老实实地开口了,“阎侍郎承诺给我们多发一倍工钱,我们也就没有多问朝廷究竟拨了多少银子,那都是咱们够不到的天。” “那你们拿到工钱了么?” “回大人,侍郎在开工前发了一半,还有一半说是完工后再结。” 柳长宴偏头望了一眼那册子,不知是不是角度原因,谢冬织的手将那数字遮得严严实实。 他抄起胳膊,“谢记,你所看到的是多少?” “……到如今,阎侍郎已经取走了近五百万两银子了。”谢冬织答完,兀地意识到什么,闭上了嘴。 五百万两银子,用在此处的,算上两倍的工钱也绰绰有余了。 只是这阎侍郎竟还有些脑子,眼下若是要回那一半工钱,倒成了苛待百姓了。 但若是拿不到钱回去,多少要被洪员外参上一笔。 更何况跑了一趟,连纹样的影子都没见到,谢冬织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她在心里问系统:“这次跟着剧情走,真的有用么?” 【宿主先前不也跟着剧情找到了么,这次也是如此】 系统总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人,谢冬织静静地立在原地,试图找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发什么呆呢!走了。”谢冬织听见有人在喊她,再望去时,看见柳长宴已经走出了好长一段路,抄在臂弯里的手还未放下,此时正歪着头望着她。 “啊……”她收起小册子快步跟上,心不在焉地接了句,“洪员外说叫我把银子带回去。” “你准备怎么带?”柳长宴冷哼,“拿你爹的私房钱?还是准备用那没开张的布坊流水来补贴?” 四下无人,他们并排走在柳树下,有清风吹过,垂下的柳条随风而动,而那尚书身着月白常服,面容清俊,似是柳树化成的谪仙,正在缓缓踱步。 谢冬织看着如此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眯起了眼睛,“我细想了一下,这几种都不可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