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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心(1 / 4)

她先前不敢冒然去捡断笛,倒是君原听到声响后慌张地摸索着来寻。黎念见状只好喊住他,说放着别动让她来。

却见流莺回过神,她离那两节笛子最近,误以为是新主子命她去拿,遂解下帕子盖在笛身上,隔着层布料捡起它递给黎念。

黎念本能地说谢谢,拿回笛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流莺的手,后者忽地打了个抖。

黎念:?流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她很快从流莺的反应里整理出自己的处境,相当头大。

实际掌权的表妹关了院门,给她留下一个疑似“疯傻”的自己,一个刚进门基本没有自理能力的盲夫,一个临时调入边缘岗位也许正在怨念深重的丫鬟——全都要黎念来作主处置。

她还是打工人的时候就怕遇上这种情况,作为一个冤种社畜,她可以揽事,可以在一线闷头干活,但不会协调矛盾不会向上汇报不想晋升管理层,只想少开会少写PPT早下班。

奈何魂穿之后,第一档难关便是她最痛苦的状况:重整团队。

君原倒是还好,他侧耳听了一阵,似乎听到他们捡起笛子的动静,情绪平静许多。

流莺就……心如死灰,让黎念棘手。

要她像遇到过的几任leader一样在初次面谈里巧舌如簧软硬皆施搞CPU是不可能了,说什么“日后会待你好”的画饼也是扯淡,她自己还自顾不暇呢作什么保证。黎念心念急转,思考着如何代入流莺这个新下级的处境,别说错话。

她很快有了一个思路:“流莺,你的帕子很别致哎,是自己绣的吗?”

这句倒是真心话。帕子上绣梅兰、竹桂、鹤鲤之类都很寻常,流莺递给她的这手帕上一角绣的似乎是长命锁,针脚细腻,质地也很轻软。黎念原本是想拿它擦一下笛身,发现这手帕精致后便有点舍不得,直接抽出来还给了流莺。

流莺回神,双手接过来,嗫嚅道:“是,是先前家中的东西。”

黎念抓着自己的裙子:“那个……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很多事我没法安排,所以你觉得自己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吧,不用过问我,我听你的。”

——既然她作不了主,至少给流莺一个自由零压的工作环境,兴许还能让流莺真香。

流莺愣了一下:“这……”

“能照顾过我这个‘病人’,至少是靠谱稳重的,再怎么着也比令仪强,”黎念开玩笑,“你说她想一出是一出,没把钥匙给你就锁院子,待会到饭点又发现无人拿饭还要她自己出人运送,是不是又要气得跳脚。”

流莺想笑又不敢笑,过了一会才说:“表小姐她是有这样任性的资格的,我……奴婢不敢评价。”情绪倒是平静不少。

她果然找到事做,主动说去给黎念烧水洗漱。待流莺出门,黎念终于也松了口气,回头去解决君原那边:“君原,这笛子……是你的吧。”

君原点头,他想讨回自己的笛子,又有点不敢伸手。

黎念不想欺负一个盲人,她提醒他:“那个……我看它已经断成两半了,修吧多半也拼不起来,你还要不要?”

不只如此,断面明显是被利器削出来的,非常新。

她隐约有种直觉:它被令仪手下的少年偷偷丢回来,结合君原入府也不过是昨日,这笛子断掉多半是令仪昨天和原身妹子置气砍断的,被她手下的少年好心送了回来——总之和现在黎念这具身体脱不开关系。

君原漫无落点的眼神暗了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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