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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像(2 / 4)

怎么偏偏挑在了这个关头。

他咬着笔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直到笔杆上的漆皮被咬破了,才在“是”字上面画了个圈。

朱砂研制的墨汁在白纸上晕开,清晰明了。荆欢叹了口气,将纸条原样卷好塞进小鼠后肢的细竹筒里,透过窗户小缝将小鼠放出去了。

·

此时,几里之外,

京郊山崖下的一座草舍里。

“怎么还不醒?”一个男人沉声问道。

男人眉毛极淡,上眼睑横贯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他看着床上的人,疤痕中央扭曲皱缩,周身酝酿着一股令人生畏的气势。

“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屋子内另一个女人道,她耸了耸肩,“至于为什么不醒,可能是她自己不愿醒来吧。”

床上的人双眼紧闭,右侧太阳穴青肿了大块,是被人大力踢肿的。

男人盯着那处青肿:“你管这叫没有大碍?”

“只是外伤,要不是她不让人近身,涂几天药早就好了。”说着,女人试探着把手伸向床上人,下一刻眼前一花,小臂翻转,手腕已经被单手钳制住。

女人吃痛出声,看了眼床榻上仍旧昏迷不醒的人,费力将手抽了出来,转动着手腕道:“你看,就是这样。”

男人看着枕边的铃铛,阴着脸没有说话。

女人见他这样,短促地讥笑了一声:“要不是你手下人没用,被她跟过来都没发觉,不仅没发觉还没认出她,一个劲地下杀手,她也不会直到现在还躺在这里。感谢这颗铃铛吧,要不是为了捡它,你手下人没一个打得过她。”

被谈论的人无知无觉,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微不可闻,若不是胸腔在微弱起伏,恐怕会让人误以为是一具尸体。

……

顾让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在一个没有日月星辰,天地都泛着幽蓝的地方,漫空都是无规则形状、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狂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裹挟着数不清的碎片刮向中央的人。

玻璃碎片是彩色的,厚的像琉璃,薄的像糖纸,边缘锋锐,打在身上时会留下一道又一道细长的伤口,不疼,反而泛着奇异的酸麻。

顾让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离开这里。

狂风无声咆哮,卷席着更多的碎片淹没她,似乎是在挽留。

顾让抬起的脚顿在虚空。她若有所感,看着手掌被割出的伤口,闭上眼坐了下来,放任碎片像暴风雪一样将自己吞没。

彩色的雪。

在无声无息中褪去了颜色,变成了最本真的模样。

……

……

崇文帝十五年,冬日,大雪。

顾让踩过厚厚的雪地。

顾敛病倒了,她要去太医院取药。

雪是新的,脚踩上去的感觉非常柔软,但并不美好。不会发出沙沙的动听声响,而是悄无声息地往下陷,雪花被人体的温度融化成水,沁进布鞋里,夹着棉絮的高袜会迅速变得冰冷。

抬脚的时候,寒风一吹,雪水就凝固成冰,贴肤的袜子硬得像冰块一样,拽着人的脚往下坠,下一次落脚的时候,腿会陷得更深。

这条路一向没人清理。

顾让匀速穿过这条无人问津的宫道,雪地上两个脚印之间的间距几乎是一样的。

忽然,她顿了一下。

脚底的触感变了,不是松软的雪,像是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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