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糊涂!” 王侒几乎是指着鼻子骂座上人。 他鬓角生了些许白发,肤色偏黑,眼角上吊,身材微壮,此刻不停来回踱步,显然气得不轻。 “殿下,你怎可被她三言两语就唬住了,你可知道这是多千载难逢的机会,五皇子势微,只这一次就可以让他栽个大跟头。你怎么能瞒着我将人选改成了肃王?” 天知道曹禄宣读敕令的时候他有多惊讶。这一局是他和中书令心照不宣为顾敛设下的,临到头却出了岔子,不仅目的没达成,还得罪了皇后和中书令。 他气得半死,回了门下省才知道是顾谦来过。 他几经追问,顾谦却闭口不谈,直到今日才吐露原委。 被臣子责骂,顾谦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换成顾佰怎么了?不管他们谁去,不都是对我们有利吗?”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顾谦道,不管顾让是否在贤贵妃一事上骗了自己,可她确实点醒了一件事,“顾敛年岁尚小,背后无人,大可徐徐图之,顾佰已经是肃王了,他对我们的威胁才更大。” “殿下,你不懂。”王侒长叹一声,“顾敛才是你夺嫡路上的最大绊脚石,来不及了啊。” 顾谦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来不及了?” 王侒却没接话,似乎是在平复心绪,半响道:“没事,殿下,我们另寻机会。定要尽快让五皇子永无翻身之日。” 顾谦觉得这话中透出一种刻不容缓的紧迫,眉头皱得更紧,就听王侒继续道: “殿下,凌越公主四两拨千斤就破了此局,绝非善类,你万万不可再听信她的鬼话。” 一提到顾让,顾谦就怒火中烧:“我只是想知道母妃的死因,我绝不相信她会自戕!” 王侒一僵,劝道:“别自欺欺人了,三殿下。” 顾谦腾地站起来,低吼道:“那你说,为何我母妃当时写信给你,你没有及时回信?为何紧接着,母妃就死了?你敢说这其中和你没有关系吗?” 王侒的瞳孔震颤了几下,眼珠向一旁转动,忽而也提声道:“贵妃娘娘那是没有办法!” 他直视顾谦:“你母妃不死,你的处境如何能改变?你如何能在短时间内重获帝宠?” “谁要用母妃的死来换帝宠?!” “但是在贵妃娘娘心里,为了你就是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她都是为了你!”王侒喝道,“殿下,你要怪就怪五皇子和凌越公主逼得你母妃走投无路,都是他们害得!” 他的话震耳欲聋,顾谦脱力跌坐,喃喃道:“是吗?” “没有他们,你和贵妃娘娘本该好好的。”王侒低语道。 “……” 外边的天空逐渐暗淡下来,彤云密布,灰蒙蒙一片。王侒走到柱子旁点燃第一盏烛台的时候,顾谦喑哑的声音响起。 “你在钦天监里,有没有人?” …… 腊月廿四,顾佰回京,皇帝大肆褒奖,并立刻下旨命姜索阳运送军饷前往边关。 同日,钦天监表奏,西南朱天井宿与北斗狗国暗淡,为民穷财尽兵斗动乱之凶兆。月入咸池,亮,则井宿辉映。又以北象玄武主水,当择帝女属水,大吉大喜冲之,以化此煞。 崇文帝阅毕,沉思不语。 此时,凌越公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