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令,不敢乱说话。 “他平常都是在这片山头狩猎。”妇人嘴里狐疑地嘀咕,眼前荒芜一片,不见半个人影。 霍钊眼眸环视,山段连绵起伏,孤鸟长鸣,哀转久绝。他抿住唇,望向山崖一端,忽定住身。 …… 豆儿七八岁的年纪,打小就住在山里,头一回见到这么多人,又害怕又好奇。道空神神叨叨地掐算,懒得搭理稚童。张贺不怕冷似的守在外面,抱着把宽刀,像门上贴的煞神。 芸娘暖和过来,招手和豆儿玩儿,豆儿喜欢这个温柔的大姐姐,不过一会儿就卸下畏惧,咯咯地笑出声。 “姐姐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吗?”豆儿心神向往。 芸娘道:“是呀,姐姐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又问,“豆儿一直住在这吗?” 豆儿点点头,“阿娘说外面的人心肠很坏,会不择手段地要钱,可是我们没有钱。” 柳素瓷坐在木凳上出神,闻声转过脸,“什么钱?” 豆儿很喜欢温柔的姐姐,对于这个生得很好看,却始终冷脸的姐姐,他有些怕,缩了缩脖子,躲到芸娘背后,想了想,道:“阿娘说是与睡觉有关,我不懂。” 柳素瓷不解,芸娘却是知道,她又心疼又好笑,解释道:“是官府征收的赋税。” 她解释之余,心中隐隐艳羡,像她们这样的世家高门,自然不知平头百姓的疾苦。 柳素瓷抿了下唇,没再说话。 于盐私苛税,她从父亲口中听说过些许。当今圣上沉迷修道,太子久病缠身,朝中国政多余尚书令之手,但那尚书令并没有当政之能。 …… 天暮垂垂,一轮圆月当空。 门外传进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豆儿困得睁不开眼皮,执拗地不去睡,等阿爹阿娘回来,听见外面的动静,腾地站起身,欢天喜地地跑出去,“阿爹!阿娘!” 院内,吕金子一脚踹门,背上背着个衣衫沾血的男子,妇人哭走在一旁,抽噎不止,见到豆儿,忙用帕子拭了拭泪,催促吕金子将人背到主屋,拉过儿子,“豆儿乖,阿爹打猎累了,你去找姐姐们,让阿爹歇歇。” 豆儿不明所以,他向主屋看了一眼,乖乖地点头,“豆儿明日可以见阿爹吗?” 妇人哽咽一声,一把抱住儿子,“会的,阿爹明日就没事了。” 陈生在雪山狩到一只野兔,正欲过去捡时,不知从何处出现一匹独目白狼,缠斗一番,那狼猛扑,一朝躲避不及,直直摔下了悬崖。 断了一条腿,至今昏迷不醒。 芸娘略懂医术,查看一番,呼出一口气,“阿嫂安心,阿哥只是暂时晕厥,并无大事。” 闻言,妇人再止不住泪水,不顾仪态地呜呜痛哭,“你若出事,可叫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芸娘过去安抚,询问有没有伤药,为阿哥包扎伤口。正巧妇人无事上山采药,剩下一些,她拿到屋里交给芸娘,芸娘包扎完,道了叮嘱,妇人连连感激,几欲跪下,都被芸娘拦住,“阿嫂留下来照顾阿哥,有事再唤我。” 她出去,轻声掩了门。 院中一张石桌,四把石凳,男人坐在石凳上,月光下,黑眸漆漆,侧脸如鬼斧刀刻,硬朗不可方物。 芸娘心头砰跳,她低下眼,思量须臾,依旧控制不住悸动。 “三哥可有受伤?”她过去,与霍钊隔了一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