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闭嘴!”李时意恼羞成怒,恨不得给他一脚,奈何众目睽睽,她不好动手。 两个人在满是泥水的街上走了一段,拐过弯,终于走出了所有人的视线,李时意才背脊一弯,甩开沈淮襄的手。 仿佛劫后余生。 沈淮襄因为扶她,手掌、手臂、腰上、衣摆上全是泥污。他举着手,有点不知所措,“你不好好歇着,怎么过来了?” 见他举着双手,李时意就知道他是公子病又犯了,四处看了看,见街边有个水缸,还往外溢水,一把拉住他的袖角,将他拉了过去。 “洗手。” 这应该是用来防火的吉祥缸,沈淮襄往里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已经长水草了,便把手伸了进去。 见李时意不动,他就催她,“你也洗啊,脏死了。” 李时意是破罐子破摔了,“我这不是洗个手就能解决的事,回去再说吧。” “懒得你。”沈淮襄一把捉住她的手,放入水中,“洗。” 洗就洗。 李时意在水里一通搅,然后到处甩。 沈淮襄慢条斯理,“你来找我是为什么?” 李时意抠抠额头,眼睛看着天空一团团棉絮似的白云似动非动地漂浮着,“那个……额……我说了你能保证不生气吗?” 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沈淮襄直起身来,狐疑地看着她,“你先说。”生不生气的,他可不能保证。 李时意转眼一瞅,心里又怂了,“算了,还是不说了,你这个人脾气不好,动不动就责罚于人,不说了。” “啊?!”明明自己什么事都没做,却莫名被扣了个这么大的屎盆子,沈淮襄觉得自己冤极了。 李时意抓耳挠腮,心慌得厉害,“那个……我就想问,那个景江,你到底要罚他到什么时候啊?他当时也是担心军情,是我要他把令牌和人手给我的……索性,你连我一起罚了吧!”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这不是耍赖吗? 沈淮襄故意板起脸,“你是觉得我不会罚你?” 李时意没这个自信,却梗着脖子不肯输人输阵,“……你要是罚我,你就是赏罚不分!” “你及时控制住疫症,算得上功德无量,好吧,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明天就让他回来,恢复他的职位。”他还是板着脸,可是眉眼间并没有任何的恼怒。眼眸里,更似泉眼满是柔波。 就这么简单? 李时意正要欢呼,忽然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她是不是被这家伙算计了?这么感觉他就等着她上钩呢? 既然本就打算放过景江,那干嘛等她来求情? 不过这个也不重要了。 两个人一路走回去,各自沐浴更衣之后,沈淮襄又出门了。李时意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就开始洗衣服,打扫卫生。 沈淮襄住在县衙的后院了,她则是住在县衙的前街的一户无主的宅院里,院子很小,所以就住了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