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干上,斜对着她。微弱的月光从繁密的枝叶间渗漏进来,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没睡死,倒是哑了?”听不到她的声音,沈淮襄又十分欠揍地说道。 李时意刚刚睡醒,像是大病初愈般浑身没力气,她打了个哈欠,眼角就沾上了湿意,“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有话不好好说的嘴,是他无疑了。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李时意第一次觉得上天还是眷顾她的。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儿?” “找你啊……” “找我?”沈淮襄仿佛难以置信,塑像一样一动不动的身体晃了一下。 李时意没他这么激动,风凉凉的,她就把盖在身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抱怨道:“不然呢?你也真是难找……” “是吗?”沈淮襄好像心情挺好的,语调都特别轻快,“难怪你是这副鬼样子……我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你怎么发现我在这儿的?”李时意左看右看,依然坚信自己选的地方是很隐蔽的。 “你猜。” “……无聊。”李时意才没他那么好的心情呢,软绵绵的。 “你睡觉时鼾声如雷你知道吗?” “瞎说!”她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提起来了,“我睡觉从来不打呼!” “真的!” “我信你?” “你爱信不信。”沈淮襄说得非常肯定,“我们行军至此,见天色晚了就安营扎寨,结果就听到了,过来一看,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不说,还嘴角流涎,啧啧……” 李时意下意识就去擦嘴角,“怎么可能!你再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 “你能怎么样?” 她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样。 见她沉默下来,沈淮襄也没继续气她,而是跟着沉默了下来,就在她觉得天没有亮可以继续睡的时候,他忽然道:“你找我做什么?” 不过隔了一会儿,他就把声音压了下去,低低的,加上这样的迷蒙夜色,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样。 李时意莫名心虚了起来,不自然地抖抖肩膀,“是徐大人让我来的,他……” “我知道,县衙出事了。”声音一如往常地冷静没有起伏。 谢天谢地,他恢复正常了。 “你怎么知道?”李时意瞪大眼睛,尽管知道他看不清。 “几日前,他写信给我了。” “什么?”李时意顿时在风中凌乱了,“不不不是,你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要出事了?那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们?不早点躲起来呢?”活得不耐烦了? 亏得她还因为他的事情那么难过愧疚呢! “朝廷新近招安韩王武安复和安德侯叶会勋,北上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徐文是知道可能会有麻烦的,但是他并不知道麻烦什么时候会来。 “韩王……安德侯?我怎么记得他们是最先反的?”她只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所以又看向了沈淮襄。 沈淮襄好像笑了一下,清凉的风里传来他轻轻的笑声,“那又如何?利益在哪儿,旗帜便在哪儿。” 也是。 李时意垂下脑袋,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当今世道,有权者为求利益最大化,强行将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