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病着,萧奕时迷迷糊糊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整个人陷入冰火两重天之中。 待到天亮药效降临时,她发了一场大汗,身上温度也趋于平稳。 萧奕时醒来时,看见家人担忧地围聚在她的床榻前,尤其是舅母眼底的青黑,不由得心生愧疚。 舅母坐在她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鬓角,“奕儿现在感觉如何了?” 她茫然地摇摇头,浑身上下还是有些昏沉,记不起来事情,好似在她昏睡的这一夜中,那个熟悉的怀抱包裹着自己。 可环顾一圈,这里只有自己最亲密的家人,怎么可能有他。 储桃察觉出她心底的情绪,立即问道:“小姐是在找人吗?” 萧奕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立即摇摇头,连忙转移话题道:“我有些饿了,储桃,你去帮我拿些吃的来吧。” 大病中人有了食欲,那是转好的迹象,梁府众人听见萧奕时这般说,也顾不上她的异样,阖府上下准备萧奕时平日里爱吃的东西。 这一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萧奕很快便恢复过来,活蹦乱跳地看不出半点颓色,还叫她以为是自己身体强健才撑过淋雨导致的高烧。 战事在即,军队已经在边关集结,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圣上极其重视这场战事,萧奕时才知晓,除了齐景绍,三皇子竟然也来了塞北,他与齐景绍各自麾下几枚大将,此次出击对北晋势在必得。 塞北中处处是那个人的踪迹,可他却悄无声息地从她生命中离去。 萧奕时并未刻意躲他,大病一场似是顿悟了一般,之前与齐景绍那是赌气,其实自己不必与他结仇一般。 她也发自心底的希望齐景绍能朝前看,俩人也算是交过心,以后说不定能一笑抿恩仇,坐下来好好交谈。 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出府去给在军营中的舅父表兄送些汤羹。 大街上的妇孺愁眉苦脸,压抑得很,和雄心勃勃的将士们完全不一般。 萧奕时心中一紧,叹了口气,“胜利都是用她们的父兄夫婿的命换来的。” 储桃应和道:“马上天便寒了下来,家中没了掌事的男子,只怕这个冬天不好过,只希望能早日开起施粥场,不让她们空着肚子。” 萧奕时的眸光却忽然坚毅,言语中意有所指,“靠旁人的施舍岂能长久?” 她垂下眼睫,不再开腔,心中主意已定。 待到二人到达军营之中,熟识她的人见她而来,立即迎她去梁均的营帐。 萧奕时攥紧手中的食盒迈开步子向前去,士兵操练整齐划一的口令声响彻耳边,抬腿定脚带起的漫天黄沙弥漫在天际之间。 储桃见这支队伍风采不一般,好奇问道:“他们好似格外有斗志。” 她转头望去,一眼便看出这是齐景绍的手下羽灵营。 齐景绍治军严谨,他的手下也延续着他的风格,有着目空一切的傲气,却能在关键时刻沉稳下来。 领头的人听见储桃这么问,立即自豪地说道:“这是太子殿下的亲兵,最为精锐。” 储桃有些迟疑地打量着萧奕时,可她却像是听见了再普通的一句话,自然地夸赞道:“确实厉害。” 这话说得不假,萧奕时看着羽灵营斗志昂扬,心中都不自觉激荡,一种自豪感在胸腔中油然而生,刚才的阴霾也驱散开来。 舅父营帐近在眼前,储桃见领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