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明明是齐景绍蒙骗在先。 可他浸着寒意,刀锋般薄唇紧抿,手上紧攥的信件已经变了形,瞥了手中物件一眼,声音却轻飘飘地,“便是为此,才故意对孤投怀送抱。” 他一步步走上前来,“你在怀疑孤?” 她听出齐景绍话中怒意,此刻根本不想服软,大大方方应了下来:“殿下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齐景绍与自己相隔并不远,可她却觉得眼前的人似是变了个人一般,或者说,从来没有看透过他本来的模样。 金砖很想将心底的疑问大声质问出来,可话到嘴边竟然心生胆怯。 若齐景绍讲实话说出来,倒显得她执着的模样可笑。 金砖执拗地抬起头,脸上沁着冷笑,“既然如此,不如我与殿下玩个游戏,殿下不准解释只需回答。” 齐景绍目光清冷,看着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她抬起头,目光凄凉,“所以桐乡是殿下使了一计,命李尹绑架我,只为我同意义父一事?” 齐景绍冷静地可怕,认下了她的指控,“是。” 金砖与齐景绍眼神交触一瞬间,其实心底有了答案,可听到他那冰冰凉的声音,心底那最后一点希望也荡然无存,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竟然真的是他! 早该料到的,以齐景绍的谋算,怎么看不出李尹的不对?如果不是他有意为之,自己又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李尹在众目睽睽之下拐走? “义父一事,殿下是不是别有用意?” “是。” 整个书房内寂静的可怕,金砖低垂下头,她可不能保证自己的眸子里没淬了毒。 她忽然就觉得那些挣扎不重要了,内心深处,只剩下最执着的一个问题。 金砖再抬眸看向齐景绍时,眼神中沾染了抵触,“殿下是不是从未彻底相信过我?” 齐景绍沉默了好一瞬,“是。” 心底想是一回事,可亲耳听到却又是另一回事,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看来是我误会殿下了。” 误会本就冷酷淡漠的人有一颗诚挚的心,齐景绍含情脉脉的模样至今无法忘怀,简直可笑,竟然相信他哄骗自己的话,还天真地为了他放弃本有的一切。 果然,汴京中人都是一个样。 金砖自觉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提起裙摆正准备离开,可齐景绍遒劲有力的手及时拉住了她。 她看着齐景绍那淡漠的脸,心底直泛寒,冷声说道:“放开。” 齐景绍手中力气却加重,“这么霸道,不准孤也有话问你?” 两人无声站在书房之中对峙着,金砖停下了脚步,恶狠狠地说道:“殿下有什么,不如快些问。” 他的反应太过无情,却将隐秘在暗的事情揭露出来,“什么时候开始喝避子汤的?” 金砖的心似是被他紧紧捏住,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也不知齐景绍是何时知晓的。 她也没有再遮掩的必要,直截了当地说道:“第一次。” 齐景绍听罢蹙紧了眉头,似是早就知晓了此事。 金砖还觉得不解气,继续说道:“难不成,我还要给一个把我当棋子的人生孩子?” “为了梁曜,走到孤的身边,牺牲一切,就只为做梁曜的耳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