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门边传来脚步声,齐景绍闻声抬头,就瞧见金砖出现在眼前。 她素白纱衣披身,线条优美的颈项隐隐现出,与往日不同的是,脸上被一层薄纱蒙住,薄纱后白皙的脸庞透着红肿。 齐景绍远远地打量了她一眼,语气未有任何变化,“病了?” 金砖刻意与他隔了三尺远,声音清脆:“奴婢患了风疹,容貌可怖,这些时日不能服侍殿下了。” 他倒也第一次见金砖如此乖顺,可态度并未松动半分,“把面纱取下来。” 面前之人犹豫片刻,最后取下自己遮面之物,姣好容颜上却长了红疹,不禁轻叹可惜。 竟真病了? 金砖纤细的身躯更显消瘦,一双水灵眸子也不如往常光彩夺目,却也不显病气,竟叫人想多怜惜几分。 齐景绍指尖轻敲案面,在寂静冷清的翠梧书斋之中显得更加清脆。 半晌后,他才徐徐出声,“锦天,去请刘院判来。” 此话落毕,不仅是金砖猛然抬起头,就连锦天也劝阻道:“殿下,不说时辰已晚,刘院判专门照顾您的起居,这不合规矩啊!” 金砖也是神色大骇,忙说道:“殿下,这若是被外人知晓,不知道传成什么模样!” 齐景绍面上不屑,话语锋芒毕露,“孤都不怕,你怕什么?” 齐景绍心意已决,锦天哪里左右得了,只能照做。 锦天离去后,金砖才婉转开口,语气忿忿。 “殿下是故意整我吗?” “孤三番两次帮你,你便是这么想孤?” 他见金砖消瘦的身子似是站不住了一般,便朝侧位使了个眼色,“坐下。” 瞧着金砖面上犹豫,他继续说道:“孤是怕你倒在翠梧书斋。” 瞧着她犹犹豫豫地落了座,齐景绍这才收回眼神。 待到刘院判匆忙赶来,见齐景绍面色如常,又瞧见侧位女子病恹恹,提到嗓子眼的心虽放了下来,可表情也耐人寻味。 金砖老老实实让刘院判切脉。片刻后,刘院判扶着胡须悠悠道:“回太子殿下,这位姑娘只是得了风疹。” 齐景绍轻抿薄唇,问刘院判道:“为何忽得此症?” 刘院判思忖片刻,问金砖道:“姑娘近日可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金砖照实回复道:“我不小心碰上了院中的梨花,这才得了风疹。” “下官开几味药材,姑娘外贴内服,不日便能痊愈。” 刘院判在一旁念了几味药材,他命锦天记了下来。 院中,梨花。 明知不能碰还要碰,看来是故意叫他怜惜。 若他不故意配合演出,岂不让背后之人失望? 齐景绍忽然对金砖说道:“既然你碰不得梨花”,他话锋一转,随即对锦天说道:“将院内梨树给孤拔了。” 锦天闻言大骇,出言劝阻却被齐景绍打断:“殿下那是——” 齐景绍并未放在心上,“孤说拔了,就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