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白玉娘出得门来,便见一辆宽敞马车,车门大开着,尔雅正坐在车上等她,见她来了就笑着招手叫她上车。 才一会儿工夫不见,尔雅已洗去了满面的脂粉,换了一身便于出行的窄袖衣衫,头上也换了插戴,却仍旧珠环翠绕、华贵富丽。白玉娘看着她,欲言又止,两人相见不过半日,她就换了两身衣裳,佩戴的首饰也都是珍品,通身气派落落大方,身边更有两个侍女服侍,出行还有马车可用。看这排场,只怕她早已不再是李善用的侍女,而是做了襄王殿下的侧妃吧…… 当初两个人同在清元宫,自己还存着与她一争高低的心思,谁知如今相见,自己是个被人拿五十两银子打发出宫的粗使宫女,而她呢,穿金戴银、呼奴唤俾,做了半个主子。这样的差距,如何不让人心中五味杂陈? 尔雅被白玉娘的炯炯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于是开口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如今……”白玉娘心念电转,换了个委婉的问法,“在王府是什么职分?” “我?”尔雅扁了扁嘴,一副诉苦的模样,“我能有什么职分?我就是个王妃的替身啊!” “啊?替身?”白玉娘懵了,怎么都想不到会得到这么奇怪的答案。 尔雅一脸历尽沧桑、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自从襄国运河恢复通航、各行各业蒸蒸日上,四面八方的人一股脑地都来了,有其他州郡府县官员来观摩学习的,也有各地商户来巴结攀附、请托说项的,王妃一开始还亲自接见,可是后来人越来越多,她实在应接不暇,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白玉娘追问。 “王妃让我涂脂抹粉、穿金戴银,先去见那些人,若是他们误把我认作了她,我便将错就错代她招待一番,若是被人识破了,再将人引去见她。”说到这里,尔雅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所以,我每天从早忙到晚,替她迎来送往、应酬八方,简直不胜其烦,她可倒好,带着大王到嘉林苑逍遥快活去了。” “这也可以?难怪我到王府求见,出来相见的却是你……”白玉娘简直难以想象,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可是,你也说了,来求见的都是地方官员和商贾富户,万一再有机会与王妃相见,被人识破了岂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