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迎战举兵叛乱的白琮;这一次,她又亲手推着乌瓜到王宫去,与白琮及其党羽面对面决一死战。 幸而,有所不同的是,有襄王军的保护,乌瓜这一次绝无性命之忧。今日若能成事,乌瓜便是新的卢奴王;若是败了,不过是返回京城,继续做她的左膀右臂。这样的赌注,李善用觉得自己还赌得起。 她站起身来,走到营帐外面,遥遥望着高大巍峨的卢奴王城,心中默默念着:“殿下,乌瓜,但愿你们都能得偿所愿……” 卢奴王宫之中,淋漓的鲜血已被草草清洗过了,大殿上的地砖缝隙间犹见暗红之色,斑痕累累的战痕仍然触目惊心。还是在上次卢奴王为“嫡长孙”举办满月宴的那个大殿中,孟湉一身甲胄,高居上座,居高临下地召见了卢奴的官员们。 最开始,卢奴官员们个个都是嘴硬的,义愤填膺地控诉襄王军入侵外藩国土、围攻王城的行径,仿佛当初不宣而战、大举入侵襄国、劫掠民财、杀伤无辜百姓的,不是他们卢奴的军队似的。 孟湉冷着脸俯视一众卢奴大臣,心里漠然想着,《四夷志》上说的果然没错,卢奴人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等到所有人都说累了,大殿上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白琮弑君篡位,反叛朝廷,入侵襄国,劫掠黎民,皇帝陛下龙颜震怒,命本王率军讨逆,捉拿叛贼。尔等若是受了叛贼蒙蔽,愿意洗心革面、悔过自新,本王可以上禀朝廷,从轻处置。若是怙恶不悛、一心附逆,便皆与叛贼同罪!” 这话一出,众大臣便又嗡的一声炸了锅,不都说中原人假仁假义,最爱伪装大度么,怎么洗心革面、悔过自新的也不能免罪?这从轻处置也是处置啊。 站在班首的几名大臣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懊悔之意,当初他们一定是迷了心窍才会同意支持那个身世不明的白琮登上王位。这些年来卢奴从战后恢复了几分元气,他们就自以为强盛到可以抗衡中原,不必再忍气吞声了,又被白琮用攻下中原、瓜分大好江山的美妙前景馋得垂涎不已。谁知道卢奴之于中原,竟如细流之于江海、抔土之于高山,根本无法与之抗争,以至于如今被一个才就藩半年的毛头小子打得丢盔弃甲,连王座都占去了,真是奇耻大辱! 然而,俗话说了,倒驴不倒架。卢奴大臣们心中虽然后悔,却也不甘示弱,高声对孟湉叫道:“这一场明明是中原朝廷不义在先,让和亲公主混淆我王族血脉,意图覆灭我卢奴王族,我王才举兵而起,要向中原皇帝讨个公道!” “王族血脉?”孟湉锋锐的目光冷厉地划过那人的脸,“嗤”地冷笑一声,“姓白的本就是叛国卖主的小人,纵是本王亦不耻与其为伍,还有什么脸面侈谈王族血脉?你们个个自称忠于卢奴,可还有人记得,卢奴的王脉究竟姓白还是姓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