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忽听得耳边呼呼风响,孟湉的红色披风从天而降,一下子罩住了她的头脸,她眼前登时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干什么!”李善用吓了一跳,立即去掀孟湉的披风。 “别动。”孟湉在她耳边轻叱一声,双腿同时一夹马腹,马儿便立即小跑起来。 黑暗之中,李善用听见城门口嘈杂的议论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直到终于能听得清他们究竟在议论什么。 “中间这个就是孙金岭?好家伙,这人胆子大,头生得也大!看着吓煞人了!” “可不是,左边那个是他的军师,听说整日里吃斋茹素的,可孙金岭做的那些恶事,都少不了他出的坏主意。今天终于有了报应,呸,活该!” “襄王殿下杀了孙金岭!掌柜的啊!你在天之灵,终于可以瞑目了啊!” “是襄王殿下替咱们做主了啊!” “孙金岭在这里作恶这么多年,官府从来都不管,襄王殿下才来了几天,就铲除了这些恶人,襄王殿下就是活菩萨啊!” “襄王殿下!” “襄王殿下……” 马儿小跑着穿过城门,纷杂的议论声瞬间闯入她的耳朵,又飞快地飘远,直到再也听不到了,孟湉便抬手撤去了披风。李善用但觉眼前一亮,便发现他们已经进城了。 李善用这次说什么也不肯再任他敷衍了,自己跳下马背,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孟湉,问道:“你杀了孙金岭?” 孟湉只好也从马背上下来,跟李善用并肩往前走,马儿自己衔着自己的缰绳,乖乖地跟在他们身后。 “孙金岭是不能招安的。他作恶实在太多也太久了,凶名传了这么多年,只有将他和主犯的人头挂在城墙上示众,让城中百姓和过往客商都实实在在地亲眼看到,肆虐襄国的这伙盗匪是真的已经授首,再也不能为恶了,他们才会真正地相信、真正地安下心来生活。” 孟湉神情认真地向李善用解释,一次处死几十名盗匪,的确血腥了些,但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无人手上不沾着人命,这样做既是为了肃清匪患,还襄国商道一个安宁,也是为了给襄国百姓一个希望,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惶恐惊惧了,可以堂堂正正、随心所欲地出入襄国。 而这一切都是襄国新主,襄王孟湉带来的。 李善用看向孟湉的目光变了。她久在东宫,习惯了与孟渥的相处方式,也不自觉地把这种相处方式带到了孟湉身边。这些时日以来,她对待孟湉与其说是王妃或合作伙伴,不如说更像老师或保护者的姿态。毕竟在宫里,孟湉总是做她的手下败将。 可是,她从没去想过,孟湉不是孟渥,他的一身本领也不是在后宫之地施展的,朝堂、战场才是他的领地,而在这些地方,能战胜他的人并不多。 刚入东宫时,她曾对孟渥说,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取来,如今她虽然没对孟湉说同样的话,但她亦是这样做的,故而竭尽全力帮他筹粮赈灾、疏浚运河、对付四大家族。可是现在,她发现孟湉似乎并不需要这些,他有足够的能力夺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或许,她该重新思考应该如何与孟湉相处的问题了。 看着李善用怅然若失的表情,孟湉一下子就慌了。 “你生气了?哎呀,我真不是残忍嗜杀的人,我只是想毕其功于一役,毕竟多放任那些盗匪一日,就可能会有新的商队遇害。我只是……”孟湉慌得追着李善用解释。 “殿下误会了,我没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