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用“咦”了一声,惊讶道:“居然被你看穿了。晁平前几日还在叫嚣着说我是毫无规划、不知节制、挥霍浪费呢。” 廖缪缪不屑一顾地“嗤”了一声:“他是谁?我是谁?咱俩在一起多少年了?你的心思,旁人猜不出,我还能想不到么!” 二人嬉笑一番,便又说回正题,李善用说道:“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就再说说,疏浚运河所需要的大量物料、工具从何而来?” 廖缪缪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地说道:“买呀,有钱什么买不到?” “有钱?”李善用怀疑地看向廖缪缪,“襄国上至王府府库、下至各州郡府县个个亏空,眼下又不好向下摊派,或是向本地豪族富商募捐,你说这治河的钱从哪儿来?” “府库空虚那都是从前的事了。谁不知道史家是天下第一的巨贾,说一句富可敌国都低估了史家的富贵,如今有襄王殿下这么大一尊财神爷坐镇襄国,你还担心没钱?”廖缪缪掐着小指尖一比,“疏浚运河这样的工程,放在别处就是大兴河工、大费帑币,可在咱们这儿,不过就是襄王殿下修缮修缮自家园子里的小湖小河罢了,哪里用得着府库筹措?没得把殿下衬得小气了!” “好家伙,你可比我心狠手辣多了!”李善用瞪大了眼睛,“我不过是让那群黑心的粮商以成本价卖粮,尚不至于蚀本,你可倒好,襄国二十来年都修缮不起的运河,你打算让史家把钱全掏了!史家就算富可敌国,也填不起这等无底洞啊。这话你自己去与殿下说吧。” “不行不行,那可不行。”廖缪缪面上的笑容难得地透出一丝谄媚的味道,“这事花用的银钱与粮食都是王府的,自然是你们夫妻俩关起门来算账,我一个外人可置喙不得,还是请王妃娘娘亲自与殿下分说吧。” 李善用气道:“说来说去,疏浚运河这事,钱是殿下出,粮是我买。那你呢,你负责什么?难道就负责动动嘴皮子?” “不会不会,哪能呢?”廖缪缪继续谄笑道,“我负责找人设计方案呀。工程如何开展?需征收多少民伕?要购买哪些物料?该准备什么样的工具?这些都得找高明的治河之才好好筹谋一番,定下方案才能开工。”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无论是晁平还是廖缪缪,都没有主持河工的经验,要把这事办好,非得找到一个懂行的行家里手不可。李善用蹙起眉头,沉吟道:“襄国多年未兴河工了,从前疏浚运河的行家想必早已另谋出路,急切之间却不好找……” “别担心,”廖缪缪两手一拍,欣然说道,“这个治河之才,我已经找到了,并且说服他同意为王府设计疏浚方案。只不过,他有点条件……” “什么条件?”李善用十分警觉地看向她,“又想要殿下出钱是吧?” 廖缪缪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他不仅想要钱,还想当官,希望襄王殿下三顾茅庐请他出山,再给他封个河道总管之类的官当当……” 没等廖缪缪把话说完,李善用扭头就走:“这尊大佛我可供不起,你另请高明吧。”。 “哎哎,你别走啊。”廖缪缪追在后面不停解释道,“这人虽然贪财好名了些,可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他家祖上几代都从事运河的疏浚养护,找他是最为合适的了,要是另找旁人,花的钱、搭的工夫只会更多啊……” 李善用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没好气地说:“你说他家几代营河,可是襄国这么多年都没兴河工了,他留在这里,难道全家喝西北风啊?有真才实学的人早走了,除了懒惰无能的,谁会留在这里受穷?” “还真叫你说着了……”廖缪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