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的别院装饰出如此的效果,不仅仅需要大量的金钱,更要有相应的眼界和渠道。若真如他自称的,仅是一名普通商贾,又何来堪称惊人的财富与底蕴呢? 李善用一边听孟湉分析一边也在思索,接着说道:“更蹊跷的是,金匀对于这些全无遮掩隐瞒,譬如那个雨亭装置,他完全可以不动,可他偏偏当着咱们的面命人开启,就像故意展示给咱们看似的……” “还有一点,那个雨亭应该不只是夸耀豪富的作用。”孟湉说道,“你想,那亭子位于湖心,四下皆是宽阔水面,从亭中向外望去视野一览无遗,而雨幕一开,雨线如帘纷落、沙沙作响,从外向亭中看去。既看不清亭中何人,亦听不清所谈何话,是一处绝佳的密谈之地。所以他会说,唯在此处方敢如实相告。可是,若只他是一名普通商贾,又何需耗费财力物力和巧思,设计这样一处密谈之地呢?” 李善用低声喃喃:“可是,如果他不是一名普通商贾,又会是什么人呢?在咱们面前如此做作一番,目的又是什么?” 孟湉提醒道:“我看廖女官精明能干,来到襄国这些日子摸清了不少情况。你何不问问她,是否知道金匀的消息。” “对呀,”李善用眼睛一亮,“她最擅长打探消息、分析情况,嘉山上住了这么一位高人,肯定瞒不过她的眼睛,我这就去问问她。” “大王,城外传信来了。”秦千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善用闻声当即一喜,此时城外会禀报进来的消息,八成是关于方修明运来的粮食了,孟湉也是面露喜色,一叠连声地唤秦千里入内细禀。 原来,方修明领命之后,星夜兼程赶回襄国,孟鎏听说襄国遭灾、孟湉求助,所求也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二话不说立即调拨了三万石存粮,派人一路押送着随方修明送往襄国,以解燃眉之急。 因料到形势危急,方修明又分出了一支先遣队,押送一千石粮食昼夜不息加快赶路,估计两日之后即可入城,其余粮食则嘱咐可靠之人代他率领运粮队按照原来的速度送来襄国,预计十日之后可到。 “好,来得正好!”李善用精神一振,欣然说道,“我正发愁困于局中,难以破解,修明兄就送来了破局之法,当真是及时雨啊。有了这批粮食在手,何愁万惠生不低头俯首?至于嘉山上的那位高人,既然他喜欢做壁上观,就让他彻底站在局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究竟错过了怎样的机会吧。” 孟湉奇道:“区区一千石粮食于眼下的粮食缺口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若说稍解燃眉之急或许可以,但破局解困则远远不够,即便剩余的粮食全部运到,也仍然不够。你居然这么有把握,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出人意料的好办法?” 李善用神神秘秘地一笑,勾勾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演戏!” 接下来的两日,一阵谣言在襄州城中甚嚣尘上,说是城中最大的惠民仓已经空了,城中存粮最多只够支撑三日。一开始,许多人都不相信,待查出消息是从救济所传出来的,就由不得人不信了。 很快,流民们开始没日没夜地在救济所门前排队,领到粮食就立刻返回队尾,排队再领一次,生怕一觉醒来救济所就关门大吉了。城中人心惶惶、乱象频生,甚至发生了妇孺刚领到救济粮就被人抢走的事,本地居民亦是人人自危,家家户户紧闭门户,街上除了排队领救济粮的流民,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了。 与此同时,李善用一反先前坐等粮商上门的高姿态,开始马不停蹄地拜访众粮商宅第,折节恳请他们代为寻找粮食货源,襄王府愿意高价收购,而这个“高价”则从日前的二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