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厨子?”孟湉怔住了。 他这次秘密入城,为了避人耳目,只带了李善用和秦千里。这院子是廖缪缪安置的,没有提前安排仆从。 “没有厨子”意味着没人做饭,没人做饭意味着没有饭吃,再怎么吩咐摆饭,也不会有人奉上食物。对于生长深宫,自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的人来说,这可真是个新鲜的难题,又新鲜、又难办…… 孟湉满怀希冀地看向李善用:“王妃~本王饿了~~” “噗!”廖缪缪失声笑了出来,“殿下什么意思?想让她做饭?!” “可以吗?”孟湉继续满怀希冀地冲着李善用眨眼睛。 “当然可以呀。”李善用笑眯眯地看向廖缪缪,“廖阿姨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用饭?” “别,千万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廖缪缪立即觉得颈后一寒,威武不屈地顶着李善用的森森目光,对孟湉说出了发自肺腑的警告,“殿下乃是万金之躯,切切不可以身犯险,还是另想法子为妙。” “什么意思?”孟湉不明所以,“王妃厨艺很好啊,上次熬的鸡汤就十分香醇鲜美,令人念念不忘。” “鸡汤?什么鸡汤?”廖缪缪斩钉截铁地说,“要是能喝,那就肯定不是她做的!” 说起李善用的厨艺,廖缪缪立刻就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说起了李善用与厨房之间源远流长的血泪史。 “从前在毓秀堂,她是出了名的跟灶王爷有仇,无论做什么都能烧糊了,教厨艺课的女官不信邪,手把手地教她熬鸡汤,盯着她收拾、清洗、焯水、放作料、加水,前面都做得好好的,就剩下煮了,女官就放心回去休息了,让她自己在厨房看着火。 “等女官想起来再回厨房看的时候,发现她居然把一锅汤熬到半只鸡都烧黑了,正手忙脚乱地往锅里添凉水呢,结果冷热相激之下砂锅都炸了。女官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就说总觉得鸡还没熟透,总想再多煮一会儿,一不留神就把汤全熬干了。 “还有一次,她煮了一锅白粥送来给我们喝,说是不负女官教导,终于煮成了点像样的东西。我们瞧着那粥除了略略发黄,看着还挺正常的,又想着不过是白米加水就能煮成的粥,总不至于出什么问题,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就喝了,谁知一入口竟然又苦又酸又涩,比药还难吃。一问才知道,这位姑奶奶嫌弃普通的白米粥过于简单,自作主张往里加了几味药,说是补气健脾、补益身体的。可是,那股味道谁也受不了,有个味觉敏感的朋友硬是当场吐了出来,又是漱口,又是喝茶,又是找味道重的东西来吃,几个人手忙脚乱折腾了许久,才帮她把那股怪味儿压下去。” 最后,廖缪缪痛心疾首地总结陈词:“知道她底细的人,都不敢吃她做的东西,臣虽愚钝,亦不忍见殿下以身犯险,还望殿下保重玉体,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孟湉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被李善用小时候的趣事吸引得悠然神往,转念又疑惑地问李善用:“她说的是真的吗?那天晚上的鸡汤,你明明说那是你用家传秘方、花了一下午时间熬出来的呀?” 李善用看了看孟湉,有点心虚地清了清嗓子:“那个啊,其实是荣子熬的……” 孟湉震惊:“你居然骗我?!”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他因为太子案心情烦闷郁结,回府之后便到爱莲居与李善用一同用饭。她让人奉上亲自下厨熬的鸡汤,还亲自为他斟酒侍膳,温言软语地开解他,态度前所未有地和婉温柔。 那天晚上,鸡汤很香浓、酒也是极好的酒,微醺之中,他对李善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