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是谁家打翻了醋坛子,酸气冲天了都。”心中暗道这招果然有效,难怪人说送上门的不稀罕,争抢来的才香甜,看来自己之前是太过殷勤了,以后得时不时来点儿危机感才好啊。昨天沣子怎么说的来着?说些体己小话?对啊,再说几句好听的,这人不就哄回来了么。 孟湉身体前倾,情深似海地对李善用道:“王妃放心,这些庸脂俗粉入不了本王的眼,本王心中,只有王妃一人而已。” 李善用面色现出些微妙的变化:“殿下可否再说一遍。” 孟湉得意扬扬凑到她耳边,嬉笑道:“王妃爱听,我可以说一百遍,我心中只有王妃一人,我心中只有王妃一人,我心中只有王妃一人……” “行了,”李善用一推孟湉,“殿下若再说下去,细珠姑娘只怕就禁不住了。” 孟湉一愣,顺着她的力道侧头一看,才发现细珠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就站在近在咫尺之处,双目失神、面上红晕尽失。 李善用将案上金盏往前一推,细珠醒悟,上前几步,跪在案前,自口中吐出三枚红艳饱满的樱桃。李善用提起银杯,将蔗浆倾入金盏,淋在樱桃之上,笑吟吟奉给孟湉:“殿下要的美人口摘的蔗浆樱桃,请享用。” 孟湉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这怎么吃?你怎么不等洗干净了再往上浇蔗浆?” 李善用摇头轻笑,她就知道这愣头青肯定不懂其中的门道,假装花丛老手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像个花孔雀开屏似的拼命抖尾巴,自己何时露了怯都不知道。 “殿下既提起前朝典故,却为何不知就里?樱桃鲜甜,裹以美人香唾,才觉香艳。故事里,那位惯会享受的风流皇帝吃了哪位少女口摘的樱桃,便会临幸于她。殿下特意点了细珠姑娘口摘樱桃,我若将美人香唾洗去,岂非大煞风景?” “临……临幸?”孟湉吓得脸色都变了,立即对着李善用指天誓日,“你别误会,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我倒是不曾误会,只怕细珠姑娘误会了。”李善用嘲道,“殿下这一知半解就乱用典故的毛病,下回可改改吧。” 李善用站起身来,走到细珠面前细细打量,见她微微垂着头,贝齿在红唇上勒出一道白痕,目光泫然欲泣,如怨如诉地望了孟湉一眼,复又垂下头去,肩头轻轻抽动了两下,神态娇柔纤弱,十分惹人怜爱。 李善用“嗤”地笑了,开口问道:“细珠姑娘今年几岁了?” 细珠面色一僵,顿了顿才低声道:“二十六。” 李善用点了点头,又问:“‘蔗浆自透银杯冷,朱实相辉玉碗红。’之后一句是什么?” 细珠忍不住抬头,但见李善用目光深湛、难以揣测,被她的目光笼罩便有强烈的危机感袭来,不敢再耍花样,只得说了实话:“奴婢愚钝不知。” “这句诗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世子携友来此避暑消夏,奴婢奉酒时听一位公子念起这一句,便强记下了。” 李善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口摘樱桃的典故,也是听世子友人说的?” 细珠苍白的脸颊上不禁泛起一抹嫣红:“是听世子说的。” 李善用点了点头,未再追问,转而问起:“你既未进学,所识几百字,是何人所授?” 细珠面上越来越勉强的笑容已经快挂不住了:“世子在别院里,最喜奴婢伺候笔墨,有时高兴,就教几个字。” 孟湉也已经听明白了,这个细珠就是沣子养在别院的侍妾,有客人在时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