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办妥当了。”郭妈妈欣然说道。 李善用沉吟片刻,问:“是怎么样的妥当呢?” “明日参加宫宴的文武官员已经按名单邀请好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李姑娘让教坊司排演的新戏,也催着排演好了。姑娘交待的其他小事也都办妥了。” “行。”李善用点头,略略放心了一些。她自来办事讲究“周密”二字,只要做到谋定而后动,事先将一切准备周全,不管多困难的事也能有八成的把握了,至于另外两成,就看天意了。 这一次,她本也有八成把握,然而孟湉的莫名失踪,为明日之事平添了几分变数。此时已经入夜,她即便再神通广大也无法探听到宫中之事,只好暂时压下满腹疑虑,为明日的一场硬仗养精蓄锐。 王府正寝黼黻堂比李善用在爱莲居的卧室大上数倍,因为婚事重新装饰过,各色铺陈喜庆热闹,案上明烛高烧,熏笼、炭盆齐备,室内暖意融融、温暖如春。 作为襄王妃,李善用婚后将与孟湉一道在黼黻堂起居,不能继续住在爱莲居。因孟湉不在,他的侍从不敢擅入,偌大的黼黻堂此时只有李善用与尔雅两人在,显得有几分冷清。 尔雅服侍李善用卸去冠服,梳洗更衣,早早安寝,然后自己退至外间,草草洗漱歇下。 独自一人躺在喜床上,帐幔、枕衾、被褥俱是喜庆的大红色,李善用在一片红海中闭上了眼睛,渐渐沉入梦乡。 睡至夜半,李善用被响个不停的爆竹声吵醒,迷迷糊糊在床上翻了个身,用手揉揉眼睛,朦胧望见窗外黑沉夜空中不时闪过五色烟花,华彩透过明瓦,在窗槅间明灭闪烁,便哼哼唧唧地叫人来。乳母听见动静,便走过来到床边,见她醒了,就给她套上小裙子,抱着去了她娘的卧室。 李善用偎在乳母怀里,疑惑地看着自己胖出窝窝的小肉手和绣着小白兔的粉色小裙子,心里涌起一阵怪异的感觉,头脑却仿佛滞住了,怎么也想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 正思索间,乳母已经抱着她进了他娘的卧室。甫一进门,便有一团甜润暖香扑面而来,室内四处明烛高烧,床幔已经揽起,她娘由四名侍女服侍着洗漱毕,绾了繁复的高髻,端坐在妆台前正揽镜自照。 李善用再顾不得多想,拼了命地从乳母怀里挣下地,撒丫子奔过去一头扎进了她娘的怀里:“娘!善善好想你啊!”。 她娘乐呵呵地把两手往善善腋下一掖,熟练地把她抱到了膝上,含笑用嘴唇蹭了蹭善善眼睑上的小刷子:“今日不用上学,善善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想娘想得睡不着嘛。”善善扭着身子撒娇道,好奇地用手指去戳从未见她娘梳过的高髻,“这是做什么?” 她娘笑着攥住善善的小肉手,轻轻挠挠小手心:“娘一会儿要进宫去,可不能抱着善善了。” 时逢正旦,不仅晋王夫妇须依例入宫朝贺,宫内传下旨意,命晋王府谘议参军夫妇,也就是善善的爹娘,也一同入宫。善善的爹一早就带着人随晋王出发了,善善的娘与晋王妃妆扮妥帖以后,也要尽早启程。 几名侍女自木桁上取下熏好的衣服,从内至外一件件服侍善善的娘穿上。大红云霞鸳鸯纹罗袍覆住内里形制简单的褙子与裙襕,洁白的护领挺括,两条深青色的云霞鸳鸯纹霞帔角上叮咚有声地垂着镀金钑花银坠子,金镶玉革带束在腰间,象牙笏板执在手间,最后再戴上珠光宝气的三翟冠。 善善从未见过她娘如此大妆,目不转睛地盯了全程,只觉她娘似乎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仿佛一抬足就会走进高悬庙堂的真容图中一般。善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