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生出几分戒惧,若她母子失势,昭阳宫只怕会比如今的清元宫更加不堪。 清元宫虽然败落,到底是仅次于明光宫的中宫正寝,仅来回通传就得不少时候,待到皇后终于传见,史贵妃已等得颇不耐烦,将众人留在殿外,只带李善用一人入了正殿。 “贵妃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如何有暇来此?”因近日一切进展顺利,皇后娘娘心情极好,听说贵妃前来,只当是来求和的,语气中不免便带上了三分轻慢。 史贵妃骄纵了许多年,何曾肯人前示弱,被她这样一挤兑,便冷笑道:“不及皇后娘娘沉得住气,大祸临头还这么坐得住。” 皇后漫不经心道:“孟湉那孩子我也很喜欢的,听说皇上将他停了职,我自然也是着急的。” “合着皇后娘娘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史贵妃翻了个白眼,回手把李善用往前一推,“还不快给你主子讲讲你那些发现。” “怎么是你?”皇后这才发现史贵妃身边一直低着头的小宫女,居然是李善用,便知此事非同小可,神情立时转为凝重,屏退了殿内宫人。 李善用自从发现了太子逆案的幕后真相,还未曾来得及向皇后娘娘禀报,就被史贵妃传进了宫,见皇后垂问,连忙将她如何疑心褚文昌的身份、如何发现韩翥和怀恩的参与等细细说了一遍,又将带来的佐证资料呈给皇后。 皇后翻看几下,愤怒地一拍桌子:“你说太子之所以谋逆,不是被孟湉构陷,而是被他的亲生父亲构陷?!简直荒谬!” 史贵妃冷笑一声:“皇上要构陷的可不是你的宝贝心肝儿子,而是你们豪族世家和我们巨贾之家。这事要是办成了,可是几倍于国库的银子,在银子面前连亲爹都能卖,亲生儿子算什么?” 皇后沉默了,她与皇上是少年夫妻,太了解他是怎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了,这的确是他能做得出的事。 李善用适时出言提醒:“皇上既有翦除豪族巨贾之意,想来应已早作准备。娘娘如若存疑,可使人往制敕库细查公文朱批存档,必有所获。” 制敕库是专存往来文书及朱批录副之处,以承恩公府之势,要入库查询存档文书并非难事。 “不必了,你的话,我信得过,只是不敢置信罢了。”皇后颓然长叹一声,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半晌才道,“如果真是如此,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贵妃怎么看?” 史贵妃扬了眉梢,道:“我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不能动兵。京城禁军的首领们都是皇上的心腹。”皇后摩挲着手指道。 “一个都说不动吗?”贵妃问。 皇后瞥了她一眼,冷声道:“若能说动,渥儿就不至于被锁闭东宫了。” 史贵妃本无意戳皇后痛处,只哼了一声便不言语了。 其实,要是真逼到绝处,以承恩公之势、史家之能,两家联手未尝不可能发动兵变拼个鱼死网破。可是,皇位只有一个,即使侥幸成功,太子、襄王谁来继位呢?这个问题不解决,谁也不肯为人作嫁。所以,这话没人再提。 “若是逼宫……”皇后沉吟着,将目光投向李善用。 李善用略一躬身,肃容道:“臣有一计,愿献于娘娘左右。” “讲!”皇后与贵妃均是眼前一亮,齐声说道。 “当今天下,豪族累世传家、树大根深,巨贾虽为后起,但财力雄厚、鲸吞天下之势已成。皇上因此生了翦除之意,但又存忌惮之心,故此设局引太子殿下谋逆,罗织结党、附逆的罪名,大肆搜捕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