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结果好说歹说,孟湉始终推脱不肯,问原因就顾左右而言他,问喜欢什么样就乱说一气,惹得贵妃怒不可遏,孟湉一走,立刻传了郭妈妈进宫盘问。 上次李善用去过三杨街以后,郭妈妈按方抓药精心照顾,杨五的病果然好了许多,她因此十分感激,一直在贵妃面前帮她遮掩,见这次实在瞒不住了,就偷偷叫人出宫传话,让李善用早作准备。 李善用从纷杂的念头中理出头绪,问道:“史贵妃相中的是哪家小姐?” “啊?”荣子一愣,现在最该担心的,难道不是如何从娘娘盛怒之下逃出命来吗?怎么问起这个了? “是吏部尚书家的九小姐和户部尚书家的长孙女。”荣子答道。 李善用默然轻叹,史贵妃还真能张罗,这两家一家占着人事权、一家占着财权,对于急于上位的孟湉来说,都是极好的姻亲之选。再考虑到左相暂时空置,右相出身寒门、根基单薄,想来即使皇后娘娘要挑太子妃,也不过如此了。 可惜史贵妃还不明白,以如今之势,即便她给孟湉娶来玉帝的女儿,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好在,现下局势虽险,但她察觉得不算晚,还未至绝境,既然设局之人不是史家,而史家亦在局中,那就未尝不可拉拢为助力。两宫虽然争斗多年,但眼下有共同的利益诉求,她就有办法促成合作。 “来得正好,我恰要会一会史娘娘。”李善用目光深沉晦黯,沉声道,“尔雅,梳洗打扮,我要进宫。” 襄王府的马车将李善用送至宫门外,一名昭阳宫宫女在此迎接,李善用瞧了几眼,不是史贵妃贴身的那几个大宫女,虽看着面善却一时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 二人走进昭阳宫,四下里一片寂静无声,半个人影也不曾见到。宫女将李善用安排在一处偏厅等候,然后径自离开了。 这处偏厅四白落地、光线昏暗,看起来颇有几分简陋破败,显是平日极少使用。李善用知道史贵妃必要晾着她,煞一煞她的锐气,于是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盘算着一会儿要跟贵妃说的话。 约摸一个时辰以后,史贵妃姗姗来迟,身边只带了刚才引路的那名宫女,宫女手上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酒壶、一条白绫、一把匕首。 “自己选吧。”史贵妃命宫女将托盘放在李善用跟前,冷声说道。 李善用殊无惊色、神态自若:“贵妃娘娘说笑了。我青春正盛,如何要自寻死路?” 史贵妃怒道:“宫人勾引皇子是死罪,你不知道吗?” 她这些日子费尽心思给孟湉相看好了几个不错的王妃人选,趁着他进宫办事的时候,叫他过来从中挑选一个顺心的。谁知,一向有求必应的孟湉竟然推三阻四起来,无论如何不肯答应,问起哪里不满意就含糊其辞,推说公务缠身忙不迭地跑了。 史贵妃察觉情况不对,急召郭妈妈入宫,才知道这傻孩子竟然自作主张,把王妃之位许给人了,居然还是东宫的人,一听到李善用这个名字,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她立即决定趁着中宫蛰伏、东宫封禁的时机,一举除掉这祸害。 李善用轻轻勾了勾唇角,目中射出凌厉的光:“贵妃娘娘只知责我以死罪,可知襄王殿下才是真的死到临头!” “满口胡言!”史贵妃大怒,命身后宫女掌嘴。 李善用深深吸气,闭上眼睛。她多年不曾受过此等屈辱,紧紧攥着拳头按捺住想制住那宫女的念头,闭目忍辱受下了一耳光,然后抬手拭去唇角血迹,眼尾向上扬起,露出一个锋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