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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8 章(2 / 3)

真能说服自己的良心吗?

李善用眉目低垂,长长的睫羽密实地将目光遮得一丝不露,语气柔婉地劝慰孟湉:“自古成王败寇,怪只怪姜家人选错了路,殿下只是做了分内当做之事罢了,不必自责。”

孟湉忍不住问:“我发现你很喜欢说‘成王败寇’四个字?”

李善用目光一凝,面上多了些孟湉看不懂的东西,淡漠地说:“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我只是觉得棋高一着的就该享受胜果,技不如人的不该耍赖不认罢了。”说完,她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既是审官犯错,只需将其交部依法论罪便是,殿下为何如此苦恼?”

孟湉顿时失去了追问的兴趣,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颓然叹息道:“因为这次死的不是普通人犯,是景州姜氏的独子。他这一死,只怕天下豪族就彻底按不住了。”

景州姜氏是传了二十余代的豪族世家,数百年来,皇城的主人如走马灯般轮换不停,而景州之主却始终姓姜。

这次出事的小公子是姜氏嫡系独子,他的祖父做了二十年吏部尚书,满朝百官少有未受过其提携之人,在世家豪族之中也威信甚重。这事传到景州,姜氏如何肯善罢甘休?豪族受太子案牵累,本已人人自危,若姜氏激怒之下振臂一呼,激起豪族反意,连皇上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史家正在为孟湉谋立奔走,这个时候与姜氏结仇,世家豪族怎能容许他为储君,日后登临天下?孟湉想到此处,不由眉头紧皱,深重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李善用压下心底的愧疚,强迫自己恢复清醒冷静,说:“这事,好办也不好办。”

孟湉倾身过来:“不管好不好办,你先说来听听。”

李善用说:“既然是审官惹的祸事,不如赶在姜氏兴师问罪之前,将那审官交予姜氏处置,再厚赂姜氏以作安抚。殿下是最有望继立太子的皇子,姜氏必不敢过于违逆。不过这样一来,如那审官一样的寒门官员,只怕会对殿下寒心。”

孟湉听了,面露不悦,愤然道:“许纯是朝廷官员,纵有过犯自当付有司惩处,岂能交予豪族私刑处置?!”

李善用垂头道:“妇人之见不足为道,究竟如何施为,自由殿下定夺。”

她给出的这条路本是一条两难之路,要么与豪族结仇,要么失去在寒门官员之中的人望,即便以许纯的性命安抚住了豪族,也会惹来皇上的忌惮。这条路,是她在建议孟湉任用酷吏时,就已经为他划定了的,从他照办之日起,就注定了必会走上这一条两难之路。

成王败寇,自古如是,既然史家指使褚文昌蛊惑构陷太子在先,便怪不得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数日之后,史家安排御史中丞领衔联名上疏,请以谋逆弑君之罪废黜太子孟渥,改立襄王。除了支持太子的世家官员以外,朝中数百名大小官员俱在奏疏上签了字,御史中丞奏请之时,朝堂之上跪倒了大半,“附议”之声响彻大殿。对此,皇上未置可否,奏疏留中不发。

早朝之后,尔雅在济坤堂见到了承恩公府的人,传达了李善用的最新消息:“火候到了。”

早先承恩公走访各家豪族,十家中倒有六七家敷衍推脱,直到姜家一案传遍天下,世家豪族纷纷自危。承恩公再提联合捧杀襄王之事,推进起来就容易多了,甚至有人辗转听闻此事,主动登门要求在联名奏疏上署名以壮声势。

至此,承恩公对李善用筹谋之深、断事之明心服口服,越发尊重她的意见,即便联名奏疏已经准备好,未得李善用同意,也只引而不发。直到尔雅的口讯传来,承恩公方才即刻晓谕各家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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