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真出了事,难道皇后娘娘还能为了救你,把手伸到庶子房里?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姑娘是她安插在襄王府的人么。 “姑娘肯体谅娘娘,可娘娘何曾体谅过你,她自己的亲儿子是个及了冠的爷们儿,惹出祸来只知道坐在东宫里等人救,却让你一个年轻姑娘家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替她救儿子。 “姑娘对殿下已经鞠躬尽瘁,是他不孝不义,瞒着姑娘犯下弑父弑君的大罪,连累东宫上下这么多人下狱受审。要不是襄王殿下救了咱们出来,以姑娘的身份,这会儿只怕大刑都过了几遍呢。姑娘还要为那个无君无父的白眼狼,做这些刀尖舔血的勾当到几时?” “放肆!”李善用因尔雅突如其来的爆发惊诧,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立时沉了脸,郁怒呵斥,“殿下是正宫所出的嫡长皇子、陛下亲告太庙册立的储君,一日未有旨废黜,便仍是太子,岂容你信口侮慢!” 尔雅咬着唇红了眼圈,委委屈屈地跪下:“奴婢失言了。可是……” 尔雅还想辩解,却被李善用止住了:“不必多言,你只需记住国家建储,礼从长嫡是祖训,只要我在一日,就绝不许贵妃与襄王使阴鸷手段,以庶凌嫡,觊觎大宝。” “可是,姑娘如何就能笃定,此事就是太子受了襄王构陷?如果襄王是无辜的呢?” 尔雅将问题留给李善用,行礼告退,房间里只剩下一人沉默独坐。 孟渥将她的多年努力毁于一旦,襄王对她举止暧昧给她招惹麻烦,皇后要求她竭尽全力营救太子,皮司药逼她忠于储君,只有尔雅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一心一意地为她打算,考虑她的处境安不安全,考虑她以后的名声和前途会不会受损,考虑她算计利用以后万一发现襄王无辜,会不会良心不安。 可是,尔雅可以替她打算,她却没有为自己打算的资格,只能斥退尔雅,然后一遍一遍地拿“国家建储,礼从长嫡,天下之本在焉”来自我说服,强迫自己坚持立场。因为她想要的是不负毓秀堂的教导,将女官做到极致,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而不是囿于王府,做襄王妃妾,侍奉正妃、相夫教子。 局势危殆,可是无论这条路再难再险,她也必须小心翼翼地走下去,只因她握有的筹码太少,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良久,寂静无声的室内,响起李善用低低喟叹:“为人臣者,使储君忌惮不安,便是他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