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连娘娘都救你不得。既然襄王对你有意,你何不顺水推舟跟了他,凭你的资质,以后纵当不上正妃,位份也决计低不了,不比你在太子身边做个女官强……” “这种话以后不必再说。”李善用未等她把话说完,遽然变色,厉声喝道,“‘废长立幼,自古乃取乱之道。只要我在一日,决不容许贵妃与襄王使阴鸷手段,以庶凌嫡,觊觎大宝。” “你这话可当真?”一个声音突兀响起,自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头戴观音兜,一领大氅将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分辨不清身形面目。 李善用一见那人,登时便愣住了,一时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廖缪缪快步上前,服侍那人摘去观音兜、脱去大氅,露出了一张疲惫憔悴的面庞。 李善用唰地红了眼圈,快步上前,却又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住脚步,在原地呆愣片刻,忽然跪倒:“臣失职,有负皇后娘娘重托,请娘娘降罪。” 这等危机四伏的时局,皇后娘娘又身处这等尴尬危险的境况,一旦被人发现她私出清元宫,密会逃出东宫的太子傅姆,她前面行险换来的一点点主动权,就全部付诸东流了。可她不曾让廖缪缪强求李善用冒险前往清元宫,而是亲自来这里见李善用。 虽然义诊的日子来此处的宫人络绎不绝,被鹰扬卫发现的风险远低于清元宫附近,但皇后娘娘肯亲自涉险来见她,李善用便觉十分感动。 皇后轻叹一声,上前扶起李善用:“好孩子,这些年……都难为你了。” 李善用顺着皇后的手站起来,一眼便望见了白玉般的颈间,那道深紫肿胀、极为刺眼的勒痕。 廖缪缪看到她的视线落处,便知她心意,将事发以后清元宫发生的诸事择要简略说了一遍。 那日太子刺驾失败的消息传入宫中,皇后就遣走近身伺候的人,在清元宫正殿悬了梁。若非皇上怒极之下闯宫问罪,恰好救下了皇后,此时国丧都已治上了。好在帝后到底是少年夫妻,传说皇后当年是忤逆了家族的安排,宁可被家谱除名也要嫁给落魄的六皇子。后来皇上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与皇后渐行渐远,但当年的深情厚谊不是假的,见她因为太子的事哀毁过逾,便留在清元宫亲自照顾了一夜,并且暂时只将太子软禁东宫,未曾下旨废黜。 李善用先前听人议论,已知皇后行险,却没料到竟险到了此等地步,此时直面皇后,更是心痛如绞。她明白,皇后娘娘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为了唤起皇上仅存的一点夫妻之情,给营救太子争取一线生机罢了。她于是更加悔恨自己失察失职、未能照管好太子,才导致皇后不得不豁出性命铤而走险。 皇后挽着李善用坐下,拍着她的手温言宽慰,只是嗓音嘶哑得厉害:“听说你进了襄王府,想着你若是真心想跟襄王,我也就放手了。可是出了这么大事,清元宫实在没有可用的人,只好厚着脸再来找你探问消息。知道你还忠于我和太子,我很高兴。” “都是臣失职,没能看好太子,连累娘娘受苦。”李善用红肿着眼睛又要跪倒,被皇后一把拉住。 “只要能保住太子,我受些许小伤不算什么,对着皇上委曲求全也不算什么。”皇后深深叹了口气,强扯嘴角笑了笑道,“好孩子,既然你已经有了头绪,不如说说下一步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李善用深深吸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为今之计,有两件大事,一是为太子脱罪,二是扳倒襄王以绝后患。前者要从查清褚文昌的身份入手,后者却是眼下就可以着手去做的。” “这两件事难道不是同一件事?只要证明襄王构陷太子,他自然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