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善用震慑住了慧珠,心中思索片刻,打定了主意,对孟湉温和地笑了笑:“我执掌东宫内务,这上上下下的人我心里都有数,殿下问的人实在没有。不过,太子身边确实有个十分信重的神秘人。” “神秘人?”孟湉果然十分感兴趣,认真地等她继续说。 “此人为太子一手谋划了今日的大事,”她皱起眉头,语气十分困惑,“可是我竟从不知道太子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不知道他是何方人士、有何经历,只知道一个名字,还不知真假。” “哦?这人叫什么名字?”孟湉追问。 李善用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褚、文、昌!” 褚文昌来历成迷、图谋甚大,她疑心此人是孟湉安插在太子身边的钉子。若孟湉果然认识他,自然知道他不是自己找的人,难□□露出失望的表情;如果褚文昌与孟湉无关,那么借孟湉的手去查一查他的底细,也并非坏事。 李善用双目圆睁,紧紧盯着孟湉的表情变化。 孟湉明显目光一亮,急切追问道:“这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善用的目光几乎要穿透孟湉的皮肤,侵入骨髓三分,却仍看不出丝毫破绽,只得暗叹一声,信口胡诌道:“一早随太子出去了,此时不知在何处。” 孟湉不疑有他,立即吩咐秦千里:“快去查!找到以后即刻带来见我。” 这桩大事有了线索,孟湉犹如放下心头大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东宫先生的谋略威力实在太大,令他这几年都如芒刺在背、卧不安寝。这次找到他,如果能收为己用,则最好不过;如果不能,便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以后就再也不必担心那些层出不穷的诡谲手段了。 孟湉一身轻松地走到李善用面前,她连忙站起身来,不想却被兴奋的孟湉一把拦腰抱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便受了孟湉呵斥:“喊什么!脚不疼吗?还敢下地走路?” 李善用心里腾地火了,她这些年威严日重,皇后有事都是好声好气地商量,何曾有人这等呼喝于她。 她目光一沉,道:“我是东宫女官、太子傅姆,此案未结,殿下要带我去哪?” “什么太子傅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孟湉不满地冷哼一声,低下头,极近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说话间呼出的气息直直扑到了她的脸上。 李善用发现自己被孟湉牢牢禁锢在怀中,瞳孔骤缩,目光中满是诧异和惊恐,难道她的说辞没能哄住他,他还是怀疑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她惊疑不定地试探:“殿下……是想要我做你的傅姆?” 孟湉深吸一口气,低头望向她的眼睛里目光深邃、复杂难辨,李善用认认真真地端详半晌,硬是没看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提着心等待他的回答,片刻之后只感受到他收紧了抱住她的手臂,然后抬脚往外走去。 为什么总觉得襄王殿下的面色沉郁了一些呢?李善用大惑不解,陷入了沉思。 慧珠看着两人离开,狠狠咬着唇不敢吭声,面上一阵青一阵白,脸色极为难看。 尔雅见李善用平安无事,便拍拍胸口,大大松了口气,然后从角落里钻出来,走到慧珠面前,笑嘻嘻地把方才抢走的金簪插回她的发髻上:“你赌输了哦,但是看你这么可怜,我还是把这簪子还给你吧。哎,我可真是个好人呐。” 说完,尔雅就丢下慧珠,急匆匆追着襄王跑了出去——她可是姑娘的贴身宫女,不管姑娘去哪儿都得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