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泪打他,他也只得颤着一身肥肉挨打。 李善用仰头看向高踞马上的那个英挺身影,从当年那个肉球似的畏缩少年到如今,人人只道到底是幼有美名的皇后之子,长开了自然就好了,谁又知道其中浸润了她多少心血呢。 可是现在,他对她说“我不该错信了你”。她只觉荒诞可笑,笑到眼角都沁出了泪水。 孟渥仍在冷漠地吐出伤人的利刃:“我知道,你们都喜欢襄王,因为他聪明、有本事,又生得好看,觉得他才配得上一国储君的位置。这些年来你帮我教我,也全都是为了他吧?” “你胡说!”李善用一向厌恶以庶凌嫡,孟渥这样说,她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孟渥双目充血,逐渐变得赤红,神情也越发狰狞起来:“你常教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但你从没告诉过我,到了‘臣视君如寇仇’的时候,君当如何。所以,我只能靠自己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李善用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孟渥双目猛地绽放出嗜血的光芒:“襄王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当然要去亲手夺回来。父亲!储位!还有——你!” ——他疯了。 李善用脑中一片空白,猛地直扑马前,像濒死之人抱住唯一一根浮木般死死抱紧马腿:“求求你,你再给我点时间,我绝不会让襄王如愿!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夺来,你不要自蹈死路!” 孟渥端详李善用急切地仰起的脸庞,冷笑一声,扬起马鞭狠狠抽了下去,李善用猝不及防,捂着脸踉跄向一旁。孟渥立即策马而过,只扔下一句话:“绑了,待本宫得胜回宫,再论生死。” 有军士上前将李善用反绑起来,她望着孟渥决绝的背影,叫也叫不住,挣也挣不动,一时急怒攻心晕了过去,袖中的梅花委然坠地,被纷乱的马蹄践踏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