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左侧七间连房则为太子寝宫,李善用就是要到这里探望孟渥。 孟渥秉性柔脆、心绪细腻,又自幼不得父皇喜爱,渐渐养成自卑敏感的性子,平日里的细琐小事尚不免多思多虑,这次多年夙愿一朝将成,还不知他要紧张成什么样子。 近些天来,孟渥神思不属,常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不许任何人打扰,李善用看在眼里,很是忧心。她本想抽空与他谈谈心,但东宫僚属俱忙得如陀螺一般,她更要居中调度,一直分身乏术。到了此时,万事俱备,再无不妥,才得出空来,打算趁着他尚未启程,好好地安抚劝慰一番。 可是……这里怎会如此安静? 李善用在寝宫门前停住脚步,望着沉寂的窗口,心底倏地生出一股不安——算算时间,太子应当已经起身梳洗,预备出发,可是此时寝宫内外仍是黑沉沉一片,未见灯火,大门紧闭,无人出入,门口也不见值守之人。 她快步上前用力拍门,门未落闩,应手而开,室内空无一人,床铺冰冷,枕衾收拾得整整齐齐,全然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她大声喊了几声“殿下”,空旷的室内自然无人应答。 太子呢?跟太子的人呢?正该出发的时候不见了太子,难道是因为紧张过度临阵脱逃了? 简直胡闹!误了祭天的时辰,难道要襄王代祭吗?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李善用瞬间怒火中烧,转身大步向外走去,一间间宫室找过去。弘仁殿没有,清止轩没有,知不足斋也没有……直到她一路找到了端本宫最外一重宫门前星门与重晖门之间的广场。 重晖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洞开了,李善用还未走到门前便见前方明晃晃地火光冲天,宽阔的前星门广场上,太子诸率府军士明火执仗,尽皆集结于此,孟渥一身甲胄,高踞马上,面色在火把的映照下明暗变幻。 李善用大惊失色:“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孟渥面沉似水、喜怒莫辨,见李善用突然出现,缓缓皱起了眉头:“李先生怎么来了?” 他意味不明地停顿了片刻,极其冷淡疏离地说道:“先生于本宫已然无用,从此刻起就离开东宫吧。”这话轻描淡写得仿佛是在随口打发一个无足轻重的奴婢,而不是一位辅弼多年的心腹谋臣。 “你说什么?!”李善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孟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强定心神,四下扫视一周,这才发现站在军阵前领头的皆是从没见过的生面孔,偌大的前星门广场上,除了孟渥之外,竟再无一个她熟识的人。 李善用明白了,有脱出掌控的事情悄然发生了——她的面色空前凝重起来。 孟渥自来最怕李善用变脸,双手紧紧抓住马缰,微微张了张口,又抿住了嘴唇。 一名中年文士排众而出,走到军阵前:“我等正与殿下谋划大事,女官一介弱质女流,只需回内宫静候佳音,不要问得太多,越了规矩。” 李善用冷冷地眯起眼睛,此人正是那日画室外相阻的褚文昌,此刻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眼睛里尽是野心勃勃的狂态。她心里明白了几分,并不去与褚文昌对口舌,目光直直地逼向孟渥:“请问殿下,此是何人?” 孟渥垂目,低声说:“是本宫的画友。” 李善用听了,认真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灼灼地望着孟渥问道:“东宫之中,还从未有臣办不成的事。这些年来,殿下但有所求,臣皆未曾辱命。殿下既有大事,为何要避开臣,去与什么不知底细的画友谋划?” 孟渥本就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