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射殿内望着射场内发生的事,不解地询问身后侍立的李善用:“李先生,二弟已经留了余地,怎么白世子还要纠缠?”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李善用想了想,问道,“臣曾为殿下分说卢奴是如何归附的,殿下可还记得?” “自然。”太子颔首。 卢奴本是蛮族外邦,国土辽阔、兵强马壮,孟湉受封的襄国之所以属于边国,就是因为与卢奴接壤,要戍卫与卢奴的边境,使之不能进犯。 大约二十年前,卢奴大举进犯,当时的襄王抵抗不成弃城而逃,致使卢奴铁骑长驱直入,杀入中原腹地,劫夺资财、掳掠百姓,点燃战火无数。其时正值先皇在位,虑及晋王乃是皇长子身份贵重,足以收拾因襄王临阵脱逃而溃散的人心,又善于带兵、战功卓著,便以晋王为帅,统御三军。 晋王挥师南下,果然打得卢奴军队节节败退,又用谘议参军李汝成的破敌之计,长驱直入、犁庭扫穴,一举攻破卢奴王庭,将卢奴王族的男丁屠戮殆尽,七岁以下的孩子则全部押解入京,分别送入内侍省与掖庭为奴。正是这一场大胜,奠定了晋王在军中的影响力,而那个弃城而逃的前任襄王,则被先皇盛怒之下下旨诛杀,并褫夺襄王爵,襄国自此除国。 那场大战之后,卢奴另立了新王,便是从前主和派的权臣白布楚。新王向晋王献上降表,从此归附称臣。此后,卢奴止戈罢战、与民休息,国力渐渐恢复。 李善用说道:“臣探得消息,这些年来卢奴国力恢复,兵马也日益强盛,眼下虽然宾服,只怕终究不甘屈居属国。” 孟渥一惊:“你是说卢奴王有反心?” “那倒也不一定,”李善用笑了笑,“卢奴王白布楚懦弱怯战,当年就是以主和派上位,不会轻启战端。听说这个白世子年过弱冠、尚未婚配,说不定是来求亲的。” “和亲?”孟渥皱起眉头,“从来只有国衰兵弱,无力击退强敌,才会以女子和亲以求一时安稳。卢奴区区一战败降国,凭什么作如此无礼要求?” “可是,”李善用无辜地眨了眨眼,“臣看那白世子皮相甚佳,美貌胜过许多女子,嫁他也不吃亏呀。” “你!”孟渥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怎可如此轻浮?” “殿下别恼,开个玩笑罢了。”李善用弯起眼睛,“这些只是猜测,究竟如何还得往下看。倒是明日军射,殿下可想好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