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场就设在殿外,两侧也设了席位,位卑入不了射殿的官员们便在此处就座,虽然风吹日晒,但视野反而比殿内更好一些。大公主孟澈与公主傅姆章九辂二人各自作宫女打扮,一人捧酒、一人捧盏随便挑了一席在后面站定,将目光专注地投向射场中的青年才俊。 孟澈的生母出身寒微、无权无宠,偏偏机缘巧合生下了孟澈,便成了史贵妃眼里的沙子。这些年来,母女两个在宫里深居简出,尽量不在史贵妃跟前露面,出了崇芳殿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也幸而孟澈不是皇子,这才太太平平地长大了。 按制,皇女出嫁,便可以册封公主、建公主府、得享食邑,从此当家做主,再也不必仰人鼻息。孟澈一想到婚后这幸福生活,就激动得难以自抑。至于驸马的人选嘛,相比之下倒没那么重要了,反正婚后她会住在公主府中,驸马若是知趣,可以多召几次,若是不知趣,不许他进府碍眼也就是了。 今天这个场合,为了在卢奴使臣面前扬我国威,精挑细选出来的射官都是些年轻英武的青年武官,只要家中尚无妻室,随便拉来一个当驸马都不吃亏。 “哎哎,你瞧这个怎么样?身板挺得像棵小白杨似的,一看就带劲!”孟澈两眼放光地盯着率先出场的一名射官。 章九辂走了些门路,提前拿到了射官名单,然后逐一调查了他们的婚姻状况,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摇头道:“这个不行,他已经成亲了。” “哦。”孟澈扁扁嘴,继续看下去,“这个身材也不错啊……唉不行,怎么连箭垛都没射中,这也太笨了,究竟是怎么入选的?” “啧,因为他是金吾左卫上将军的儿子啊。” “哦。”孟澈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地低头往下看了一眼,“咦?你,你不吃菜,偷听我们说话做什么?” 坐在他们二人身前席位上的官员稍稍侧头,扬起空杯往后示意:“两位姑娘,皇上赐酒呢!小臣已经空饮两次了。小臣虽是文臣,比不得射官英武,好歹得蒙天恩,荣与宴射,两位姑娘也不必过于厚此薄彼了吧?” “你个小小芝麻官,怎么说话呢!”孟澈一瞪眼睛,章九辂连忙拉住她,挤眉弄眼地使眼色。 “对不住对不住,我来为您斟酒。”章九辂笑着赔不是,赶紧为那官员倒上了酒。 酒过九巡,射官皆已射过了一轮,箭班统计之后入殿奏报,射官们比卢奴使团多射中了一箭。 听到结果,孟湉脸上的得意之色快要飞上天了,笑眯眯地冲着白曳罗一抱拳:“果然,白世子,承让了。” 白曳罗哼了一声:“襄王殿下,客气得早了,你我还没比过呢!” 箭班呈上弓箭,孟湉接过自己的弓,就位之后执弓而立,对白曳罗挑衅地一挑眉:“白世子远来是客,既然有此兴致,本王自当奉陪。你放心,我定遵陛下口谕,不会伤了彼此和气的。” “噗!”孟澈忍不住笑出了声,“二弟怎么还是这个骂人不吐脏字、只要气不死人就使劲往死里气的德行?快看,那卢奴王世子脸都黑了。幸亏二弟生得一副好皮相,往场下一站,就如岩上松、天边月,让人一见就移不开眼睛,不然就冲他这张破嘴,这辈子也别想娶个像样的媳妇了。啧,也不知那几个秀女里头,谁有这个福气做襄王妃,怕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拯救苍生的大功德吧?” “殿下,殿下!”章九辂在旁扯了扯孟澈的袖子,一个劲地使眼色,“您悄声些,前头还坐着人呢!” “咳,姑娘不必担心。”席上官员应声侧头,一本正经地说,“小臣只言片语也不曾听到大公主殿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