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会在玉津园举办宴射之礼,到时候必有大批宫人随侍。你要是想念家乡,我可以安排你混进去,到了玉津园里再想办法接触使臣。” 乌瓜没想到李善用不顾自己及笄的好日子专程出宫来见她,竟是为了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个消息。 当年,在入毓秀堂的最后一场考试里,她为了卢奴的国仇家恨刺了李善用一刀,被押入安乐堂过了许多年生不如死的日子。自从李善用将她从安乐堂救出来,他们二人就都心照不宣地回避着“卢奴”二字,以免彼此尴尬。乌瓜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从李善用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谁知李善用竟一直在默默地替她想着家乡。 陈年旧事涌上心头,乌瓜既感动又难过,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感动之余,乌瓜的反应却未如李善用所料,她坚决地摇头说道:“我听说,现在卢奴当权的是白氏一族,这次来的肯定也是白家人。白氏是我们乌氏一族的叛徒,当年就是他们勾结晋王军队,害得我阿爸和哥哥们战死沙场。我不想见他们。” 李善用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当年晋王挥师平蛮,族灭了卢奴王全家,卢奴乌氏实际上已经算是没有人了,自己听到卢奴二字就跑过来,其实是好心办了坏事。她想安慰乌瓜几句,却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乌瓜打破了这令人难堪的沉默,她对李善用笑了笑,说道:“我家虽然没人了,但卢奴到底是我的家乡,我平日还是忍不住留心卢奴的情况。几年下来也攒了些资料,既然卢奴遣使入朝,你肯定用得着,你略坐一坐,我去收拾出来,你带回宫里去看吧。” 李善用沉默地点了点头,望着乌瓜快步离开房间的身影,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乌瓜脚步一顿,怔了片刻,什么也没说,继续举步离开了。 章九辂参加过李善用的及笄礼,亲眼见到大师姐获得破格拔擢,既兴奋又骄傲,满心欢喜地回到住处,发现到大公主孟澈居然在她房里等着,一见她回来便起身迎上前来,焦急地问:“今日如何?那事可有眉目?” 章九辂喜气盈腮,兴奋地对孟澈说:“李女官说了,皇后娘娘已经答应选秀之后,就安排为公主选婚。” “真的?”孟澈一听,兴奋得差点儿跳起来,这可是她忧心多年的一桩心病,自己的傅姆不愧是毓秀堂出身,竟然这么简单就办成了,“快给我说说,母后究竟是怎么说的。” 章九辂便把李善用转述皇后的话说了一遍,孟澈越听越是失望,皇后娘娘哪里是答应了,分明就是在推脱啊。 孟澈头疼地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位傅姆啊,性子直爽、待人和善、文武双全,又是出身毓秀堂,在宫里人面熟络,很有办法,自从她来了崇芳殿,自己母女二人的日子比从前强了许多。只一条,也不知她是天生的傻气还是别有缘由,偏偏看不懂旁人的眉眼高低,宫里人说话谁不是拐上七八个弯,可她只能听懂表面上的那一层意思,这几年也曾闹过不少笑话,真不知她从前是如何全须全尾地在宫里活下来的。 章九辂见孟澈由喜转忧,觉得奇怪,于是问道:“殿下怎么了?” 孟澈只得一层一层地给她解释皇后的话:“母后这话,明着是应了选婚的事,实际上什么都没答应。说是这几日选秀顾不上我,可等选秀完了,大宗正司就该张罗太子和二弟的婚事了,事情更多更杂,难道就能顾得上我了?等他们的婚事办妥,少说就三四年过去了,就算到时候给我张罗选婚,也得一年半载,到时候我都几岁了?” 章九辂听得一愣:“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公主相貌这样出色,又正是花朵般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