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用心头如坠大石,忍不住问道:“襄国是边藩,襄王是边王,娘娘怎么能放二殿下去做边王呢!” 皇后作出这个决定,自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见李善用不赞同,倒也不以为忤,耐心解释道:“本宫正是看中了襄国是边藩,才打过仗没平靖几年的地方,又穷又乱,边患未消。边王有守土之责,倘若卢奴再起不臣之心,襄国便是首当其冲。听说那处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前代襄王获罪除国,就是因为不敌卢奴蛮军、弃城而逃,当年就连晋庶人率军前去平定卢奴之乱,也折损了上万将士。 “你想,湉儿虽有才能,难道比得过当年战功赫赫的晋庶人和第一谋臣李汝成?将他封到襄国,说不定不费吹灰之力,数年之后就能等来他战死或除国的消息了,岂不美哉!” 李善用心中失望已极,旁人或许不知内情,她怎会不知自己的父亲当年计定蛮邦,辅佐晋王夺取争位的最大资本就是在襄国?对于无能庸人而言,边藩或许是苦差,可是对于孟湉来说,襄国就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可惜,圣旨已下,木已成舟,李善用即便再懊恼,也无能为力了。 她忍不住喟叹道:“娘娘糊涂啊!娘娘只记得边王有守土之责,却忘了边王统管封国军政大权,有实权能掌兵,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您这是养虎遗患哪!” 皇后不以为然地摇头轻笑,说道:“湉儿聪明是聪明,可一直养在深宫,学的那点儿本事不过是纸上谈兵,便是那姓史的一家子也只会做生意罢了,哪有治国之材能辅佐于他。我看你是多虑了,家猫就是家猫,哪那么容易养得成虎?” 李善用急道:“可是娘娘,您一味想置二殿下于绝境,反而给了他生机,若将来他壮大襄国、拥兵自重,将来必成太子殿的心腹大患。将二殿下不拘封到哪个富庶之地颐养天年,才是永绝后患之法呀……” “够了!”皇后终于维持不住笑容了,脸色倏地一沉,意有所指地瞥了李善用一眼,“我听说你与湉儿素来交好,常常相伴出宫。莫非你是心疼了,变着法地为他说项?” 李善用心下一紧,自悔一时急躁,话说得失了分寸,触怒了皇后,只得躬身道:“是臣失言,臣绝无此意,臣对娘娘与殿下的忠心天日可表,与二殿下来往只是为了打探消息,绝无其他。” “罢了,今日是本宫话说得重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你的忠心,本宫还是信得过的。”皇后定定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才淡淡说道,“此事是本宫与父亲商定的,旨意已颁行天下,多说无益,你退下吧。” 原来是承恩公的意思,也就是代表了大部分世家豪族的意思……李善用不再坚持,依言行礼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