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无辜地眨眨眼睛问道:“二殿下,方才你们怎么先走了?我从草坡摘了花回来,却发现你们一个都不在了,幸好遇上了好心人许我搭车,这才进得城来,不曾误了进宫的时辰。” “什么?安顺不曾在原地等你?”孟湉也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诧异说道,“你走之后,我不胜酒力打算先行回宫,谁知他们也都说要走,我们就一起走了。不过,我特意留下了安顺驾车等你。你没看见他吗?” “没看见,也许是我们两个走岔了吧。”李善用想了想,又说,“好在我找到了人搭车,不曾遇到什么难处。还请二殿下回宫以后,不要怪罪安顺。” 孟湉看向李善用,见她大大地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目光中有担心、有真诚,就是没有怀疑与恶意。今天这事从表面上看,是安顺没有按照吩咐守在原地等她回来,才令她孤身一身被丢在城外,她却还肯为安顺说情,也不曾迁怒于他这个主人,刚才还热心解围,帮他免去了一场大麻烦。 这样的胸怀是何等光明磊落,孟湉想想自己对她的蓄意谋算,忽然有些自惭形秽,半点成功的喜悦也无。 他们几次见面,他见到的都是李善用奸诈狡猾、诡计多端的一面,实在想不到,她居然是个善良诚挚之人。平心而论,她虽然狠狠地算计过他,但那也是因为他授意别人打压孟渥在先,才逼急了她。 孟湉悄悄瞟了她一眼,自己今日的做法,是不是……确实有点儿过了?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目光认真地对李善用说:“李女官宽宏大量。以后我必定严格约束下人,今天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孟湉此话明面上是在说安顺,实际上是在承诺以后不会再谋算她了,李善用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一愣——这个人,怎么如此轻易地就肯讲和了?。 “找到了!找到了!!掌柜的,我找到了!!!”店伙惊喜兴奋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李善用的思路。 孟湉和李善用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走过去查看。原来,那《瑞鹤图》画轴正卡在柜台上一个既窄又隐蔽的小小缝隙里,想来当是不小心滚落进去的。刚才忽然发现《瑞鹤图》不见,掌柜的和店伙们焦急之下都慌了神,没有找得十分仔细,便误以为是丢失了。 掌柜的从店伙手里接过画轴,打开仔细验看,果然正是他们丢失的镇店之宝没错,登时如同重新得了性命一般长长舒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走到孟湉面前不住地作揖道歉。 失物顺利找到,孟湉也暗暗松了口气,若是这画真被人偷走了,今天这事可就说不清楚了,庆幸之余也就没什么心思再多作追究了。 “罢了,你们也不是故意诬陷,此事就此作罢。只是有一点,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许对外传扬。若是让我听见什么闲话,你且小心了!”孟渥凶神恶煞地威胁了掌柜的一句,便带着众人拂袖而去。 无端闹了这一场,孟湉借由送贵重礼物拉拢人心、打压太子威望的计划全落了空,实在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孟湉再也没了游逛的性质,命随从将宗子们各自送回家去,自己则与孟渥、李善用一道乘车回宫。 车上,孟湉抱拳拱手向李善用郑重道谢:“李女官,今日多亏了你挺身而出为我解围,不然要是真的闹到军巡院,麻烦就大了。之前多有得罪之处,我给你赔个不是,咱们相逢一笑泯恩仇,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我必定尽力而为。” “啊?”女主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孟湉是什么意思,心里便觉有些不是滋味。孟湉此时为了她的解围郑重道谢,却不知道他之所以会遇到这一场闹